第二十七章：记忆

从画堂回来后，金复便想要回宫门，他垂头看着手中的缰绳，只要他手一放下，快马不出两日便会赶回宫门。

只是，只是——他要如何向角公子交代？向他禀明他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亲妹妹现在成了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吗？

金复想着想着眉头已拧成解不开的结了，他要如何是好。

怎么办——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影浮现在他脑海中：秋水！但很快又被金复否决，此事重大岂能随便告诉他人。

冥思苦想，金复还是踏上了回宫门的路，连同那张画像一起。

嗒嗒嗒…是马蹄落地的声音，被金繁唠叨得心烦的宫子羽正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喝闷酒，听到马蹄声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没从父亲那里听到宫尚角外出的消息，会是谁呢？

咯吱——

黑色沉重的大门被里面打开，光影下宫子羽看到马上的人对自己颔首示意，走近了才看清人脸，是金复。

宫子羽见是他并未多想，仰头又一口美酒下肚。

角宫书房，烛台上一闪一闪的烛火照亮着书桌上的画像，金复就跪在宫尚角的正下方。

“禀公子，这幅画像，画像是曾经在赵府当过差的仆人口述的……”金复不敢往下说了，他抬眼偷偷去看宫尚角的脸色，只可惜那蜡烛的火光明明灭灭，始终令金复无法看清。

而低眸看着眼前的宫尚角心底掀起了多大的狂风巨浪只有他知晓，十多年，他锲而不舍寻找的亲妹妹，宫灵角，现在竟成了自己的妻子。

“呵”静寂的书房中，宫尚角发出一声冷笑，他用力攥起画纸的一角，就像曾经有人用力攥紧自己的心脏一样。

金复被他这一笑吓得立马低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

宫尚角双眼发红，不知是气愤还是悲哀。灵儿，临儿，老天已提醒我到如此程度，没成想我宫尚角蠢笨如猪，竟活生生错过你一年又一年。

他唾骂自己，宫尚角你真是个蠢人。妄你自诩谨慎机敏，怎么会连自己的妹妹都认不出来。

阿淰，你就是我的灵儿，我的妹妹，我的妻子。想到这里，宫尚角突然弯起了嘴角，眼神偏执，没有人，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也没有人比我们两个更亲密无间。

只有我们两个是世上最亲的人，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

随着宫尚角的手缓缓松开，他动作轻柔的抚平纸上的褶皱，好心情的对金复说：“下去吧，你也赶了几天的路，今晚好好休息。”

金复一时不相信这是宫尚角说的话，以为自己幻听了，下一秒，宫尚角：“金复。”

金复：“公子。”

宫尚角：“按我说的做。另外，此事若有第三个人知晓，你清楚我的手段。”

金复：“金复明白。”

书房的门被关上，一个禁忌的秘密被门里门外的人选择忘记，谁也不打算记起。

金复走后，宫尚角依旧看着画像上的美人，似乎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他点燃了几根蜡烛放在画像旁，细细观看。

直到天色破晓，火盆里的纸化为灰烬，宫尚角沉沉吐出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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