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策于马上时,突觉心口一阵刺痛不由得弯下腰,金复立刻出现在他身旁:“公子!”
宫尚角已然被疼出了冷汗,像是有人在一针一针的挑他的心脏,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滴漏在鬃毛上,他伸手示意金复闭嘴。
不知疼了多久,宫尚角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此时他已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微微舒口气,道:“继续赶路吧。”
金复点头,暗暗将宫尚角的异状记在心里,宫尚角一向身体康健,像今天这番疼到背脊弓起的情况鲜少,按照宫尚角的性子,对临淰和宫远徵是报喜不报忧的,这样也只有金复来说了。
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宫尚角一行人抵达了宫门。宫尚角此时并没有先去向执刃汇报此行,反而是先去了角宫,他的心里惴惴不安。
果然,宫尚角在踏进角宫的一瞬间,血腥味铺天盖地的袭来,而他的心也随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看到角宫的仆人无声的忙碌着,奔跑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他和临淰的卧房中端出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倒水声,唯独没有说话声,没有他期待的那个声音。
宫尚角哪里不明白此时的情况,可这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应当喧闹一点儿才是,应当……他突然想到了,没有临淰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来到门前,一个低头匆匆而过的仆人看到了他立即跪了下去:“角,角公子。”
这时,有人走了出来,脚步焦急,宫尚角转过身,是宫远徵。
“哥……”只见宫远徵双眼红彤彤,似乎大哭过一场,宫尚角何其聪明怎么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临淰怎么样?”静默中,宫尚角听到自己冷静得出奇的声音。
宫远徵胡乱擦了擦眼泪:“姐姐没事,胎儿,胎儿……”他的语气弱了下去,宫尚角冷声呵斥道:“说!”
“胎儿取出来了。”
宫尚角下意识以为母子平安,可不等他仔细思考,他的大脑已率先做出反应:“什么叫取?”
宫远徵垂着头:“哥你还是先去看看姐姐吧,她现在很需要你。”
临淰的感官出奇的清晰,周大夫提前为她准备了减轻痛觉的药,可她不肯吃。
因此,她对这个胎儿是怎么脱离她的身体是何等的清楚。
秋水在她耳边哭着说:“夫人你用用力,胎儿才能出来。”
临淰没说话,先回答秋水的是她无声的泪水。她不想让这个孩子离开她,用不了多久这个孩子本应是宫门最幸福的孩子,父母双全,伯伯疼爱。
临淰喜欢孩子,宫尚角也期待和他血脉相连的存在的到来,远徵必然是爱屋及乌,呵护着这个孩子成长。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连念想也一并被夺去。
“夫人……”秋水还在哭,一颗一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流出,砸在临淰耳旁。
临淰突然想起,她和父母分离的那天,秋水也是这般伤心,抱着她痛哭流涕,并对天发誓要一辈子跟随她,保护她。
可为什么她总是留不住呢?
当初她想要留住母亲,母亲却告知她她并非亲生要她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便抛下她独身一人;如今她想留住这个孩子,孩子却走了,为什么她总是留不住想留的人呢?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痛感加重,临淰不得不全身用力将死胎生出体外,感觉到胎儿脱离的一瞬间,她想,这也算是生了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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