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从那祭坛里,取出仅剩的一点香灰和蜡烛倒入一盏茶杯里,他将符水搅了搅让白凤九喝下,随后让白凤九挖出一碗心头血,他将白凤九的血和东华的赤金血柔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那血渐渐互相交融、凝结,最后变成一道光落入白凤九的肚子。
白凤九的肚子仿佛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她被白止送去了凡间待产。
东华冷眼看着白凤九产下一子唤白滚滚,呵,滚滚?凡人的爱犬都不会唤这样的名字,不过这孩子只是一团精血孕育的,也就配叫这样的名字了。
他冷漠的想着。
等看到前世的东华刨心证爱,东华更是嗤之以鼻,这里的东华真是不知所谓,不过是一只狐狸,居然下这样的血本!要知道他的心是这四海八荒的支柱,失去了半颗心的支柱,当然会摇摇欲坠。
那精血化形的白滚滚修为极差,连天兵都打不过,他也没有天地共主的命格,无法镇压四海八荒的邪气,很快这里的世界就变得灵气稀薄,连升上仙的人都没了。
东华冷冷的看着这方世界降级,他对这些都漠不关心,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停的变化,仿佛过去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瞬。他的面前渐渐起了一层漩涡,里面仿佛有声音在呼唤他,东华情不自禁的将手伸向漩涡。
“东华?东华?醒一醒”,何云儿躺在东华的怀里,手指不停的戳着他的脸颊。
东华猛的睁开眼,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知鹤,她的容貌仿佛和梦里那个悲戚的知鹤交叠在一起,让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不是他的归处,也不是知鹤的归处。
可那个梦太现实了,现实到仿佛曾经真实发生过一般!这个认知让东华的内心惶恐不安。
他想要将知鹤勒入自己的骨髓,又怕搂抱的太过用力伤到知鹤,只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狠狠的攥起自己的手掌。
他的手以一种极重的力道捏成拳头,指尖瞬间泛起苍白的颜色,上面布满了深深的指甲印痕,赤金血缓慢的流了出来。
这样的疼痛,让东华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他垂下头看着软绵绵躺在他怀里,仿佛没有骨头的知鹤,她的乌发散落在塌上,有一缕挂在他的衣领旁悠悠的荡着,像是晃在人的心尖上。
知鹤见东华醒了,她的指尖又在东华的脸颊上戳了戳,“你刚刚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的汗?”
东华的声音暗哑又涩然,“不过是个噩梦”
“你还会做噩梦?这真稀奇”,知鹤惊异的看向东华,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东华,把东华的心都看化了。
他将知鹤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上,只露出知鹤小半截下巴,盈盈的白和咬的湿湿的红,惹的东华的视线顺着知鹤下巴落在她的唇上,上面闪着湿漉漉的水泽。
东华痴痴的看了一会,喉间上下滚动了一瞬,他的指尖忍不住在上面轻轻的揉了揉。
是温热的,不是梦。
他深深的嗅了口知鹤皮肉中透出的香味,一旁的桌上放着的一盏灯火已经快燃尽了,只有短短的一截余芯亮着橙色的火,随着一阵微风袭来,那盏微弱火苗晃了晃,熄灭了。
一点余烬从干涸的灯盏中爆开,在灯盏周围散落,一眼看去,像一朵细碎的花。
东华搂着知鹤,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残烬,昏暗的光影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的眸子亮的出奇,犹如漆黑夜里的灼灼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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