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泥知道姑娘很难过,却无法为她做些什么。
姑娘的爹娘不爱她,她无处发泄怨气。
这种情绪编织成无数细丝,令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要承受这平白无故的怨气。
姑娘怎么会知道,她的出生给娘带来了多少轻蔑和鄙视。
这让娘在奶奶面前抬不起头,腰杆挺不直,受到别人的指责,说娘生不出男孩。
上天啊,为何姑娘要受这样的委屈,弄得如此狼狈?
姑娘说:“她们嫌我在家哭会带来晦气,破坏家庭的福运,让我滚远点。”
宁泥浅浅地笑着,上前拥抱住姑娘说:“他们不喜欢你又能怎么样?等到你出嫁,你就会发现,新生即是开始,往后定会一帆风顺。”
宁泥身后的尾迹隐隐发亮,星尘随风飞向姑娘,融入她的身体。
锦钰看到这一幕,开玩笑说:“姑娘你看,就连天上的神灵知道你受苦后,都为你哭泣了。”
姑娘止住了泪水,小心翼翼地询问:“神灵会哭吗?”
锦钰迟疑了一下说:“会的,神灵最见不得可爱的姑娘哭泣。”
“谢谢你们,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他们会生气的。”姑娘木讷地笑着,皮笑肉不笑,令人心惊。
她像木偶一样搭拉着双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锦钰看了很久,回过神来说:“神灵的赐福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用?”
宁泥应道:“求个心安吧。”
锦钰反驳说:“你心安,还是她心安?明知道不可能,她的路也不会好过。嫁了后一定会好吗?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到另一个牢笼。”
“无休止的日子会继续,她会变得和她母亲一样,把母亲对她的狠意,全数反交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又一个,重复着同样的日子。”
宁泥愣住,困惑地看着锦钰,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是我欠考虑了。”
锦钰转过头不再看宁泥,叹了口气说:“呵,是啊,我们从未亲身经历,又怎么会理解她们。”
宁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锦钰:“嗯。”
“据说,天上的神灵会下凡,历经八苦后才成为真正的神灵,拥有上天入地的力量。”
“甚至那工艺品、武器,都维妙维肖。人间难得几次看到神灵的真容。”
“造物主神灵创造了我们,我们就应该虔心、专心,恭贺神灵之伟业。”
……
说书人在茶楼门口摆了个小摊讲故事,讲述历代君王的事,将军在上、首辅与丞相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他描述的情节一模一样,坏事也能说成好事。美梦很多,但总少不了几件难以启齿的私事。
锅碗瓢盆的声音、生命的大和谐、七七八八的私房话,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混杂在一起。
围在旁边的年轻姑娘们听得意乱情迷,不愿离去,继续沉浸在故事中。
甚至有些大胆的姑娘抓住每一个表白的机会。
宁泥学习观察每个人的状况,发现他们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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