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我将要去往何方 (2-1)

生命所指向的方向，存在着成百上千种答案，有着如繁星般璀璨的未来景象。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命运好似一个无情的园丁，要将那广阔无垠的枝条肆意修剪，只留下那唯一的一条路径。

这般不公，这般毫无道理。

但在这世间，总归是有人能够看得清晰，那些残酷且毫无道理的命运，不过是躲藏在无人察觉的角落之中，又妄图让整个世界都按照他的意愿运转的狂妄之辈精心编织的一场弥天大谎。

些许力量在那纤细的指尖跃动，金色之中掺杂着些许黑色，就仿佛是沾上了些许泥土或者灰尘一般。

她用手抵着下巴，慵懒地凝视着手中那反复起伏的一缕光芒。即便是在发呆，她也着实不太愿意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与这些命运相关的事物之上。

她将视线转移到那些前来禀报的信使身上，直截了当地表达着当下的感受：“你还没找到他们吗？”

步惊风紧握着一份玉质的卷轴，眼神平静如水，“我想你比我更为清楚他们的所在之处，使者。我已然接到黯大人的命令，当下抓捕念珠使者乃是最为首要的任务。”

她又将目光转了回去，“啊……”

事情逐渐变得枯燥乏味起来，说到底她究竟是为何要让局面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反抗命运，除了费力不讨好之外，还能有什么益处呢？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何必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你说是吧。”她轻声说道，仿若在自言自语一般。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没有人会对此给予任何回应。

但心脏却在有力地跳动着，意识也在游离不定，似乎有另一个她在冥冥之中传递着答案。

她站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目光清澈如水。

「你个窝囊废，你以为你占据着小白姐的身体，拥有着小白姐的记忆，你就能成为她了？我呸！就算你装得再像！谎话编得再真，你也绝对不是——」

“吵死了。”她挥动着周围的空气，试图将那些嘈杂喧闹的声音驱散。

她当然不是陌小白。

座下的猎鹰振动着它的羽翼，卷起阵阵风沙，径直冲向那广阔的苍穹。她缓缓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眼神专注地凝视着脚下那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难以触及的土地。

在命运所编纂的书籍之中，名为［陌小白］的生灵应当是与救难者一同前行的善人，应当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支撑起即将倾倒的大厦，应当站立在新时代的身旁，亲眼见证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旧时代彻底淹没在身后。

然而，无论是操纵命运的人，还是抗拒命运的人，亦或是妄图违背时代潮流前行的人，他们的眼中都没有脚下那众多的普通生灵……不，他们的眼中仅仅只有那一片普通的生灵。

这并非是他们的过错，因为她曾经也属于其中的一员。

直至被幻夜从督宗带走，踏入那潭古老的湖水之前，她都未能将蒙在眼前的那层纱布彻底撕扯掉。

在那短暂的会面当中，她见到了那只与黯共同生存的古兽。在那潭湖水之旁，她就此望见了无数的未来景象。

混沌主宰的未来，异猫统治的未来，韵力重新崛起的未来……无数个广阔无垠的未来就如同繁星一般，让她眼花缭乱。

这些未来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然而唯一不会发生改变的，是蔓延至这整个猫土的战火，是数不清的尸骸，是那些不被关注的人们在他们的争斗之中丢掉性命。

越是翻阅这些未来的景象，她就越发感到绝望。

眼前的每一个未来当中都有她和那群孩子极为浓重的一笔，每一个未来都有着无法改变的最终结局。

［在这湖中，你看到了什么。］

她听到那个自负的霸主如此开口询问，然而当她的目光望过去时，她所能够看到的只有无数个由他主导，令他自己以及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未来。

［你不会成功。］她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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