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天空毫无征兆地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雨点伴着冷风,肆意地斜冲向大地。星罗班的成员们静静地看着仿若丢了魂的封泽,以及眼眶泛红的七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种深沉的悲痛,他们着实无法真切体会。既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那么所有的安慰话语,都不过是空洞无力的言辞罢了。
然而,封泽绝非那种脆弱到需要他人同情与安慰的猫,他早已不再轻易落泪。他缓缓抬手,紧紧握住那把剑。剑身周围萦绕着米白色的督宗韵力,那韵力恰似锋利的剑锋,散发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可当封泽那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剑身时,周围的韵力仿佛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地涌入挂在剑柄上的酒葫芦中。在封泽面前,这把神剑收起了所有的锋芒,温顺得如同一只乖巧的奶猫,与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一阵委屈的颤鸣声从剑身传出,封泽握着剑,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纹理。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星罗班,这七天时间,你们跟着七夜学习十二宗的一些知识,好好休整一下。”说完,仿佛这里有什么令他厌恶的东西,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前辈,等等!”武崧赶忙追了上去,似乎想要询问一件事情。刚走到门口,武崧的脚步却猛地顿住,整只猫呆立在门边,一动不动。
“臭屁精,你干啥呢?”白糖满心疑惑地问道。
武崧回过头,朝他们走来,大飞望了过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武崧冲他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身后,压抑的呜咽声从墙外传来,混杂在雨声中,显得模糊不清。今日的雨异常寒冷,那丝丝冷雨仿佛要将身体彻底浸透,冷得猫的心头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走吧。”七夜转过身,极力掩饰着话语中的颤抖。
雨越下越大,城中的猫好歹还有个避雨的地方,而城外的猫,只能在这密密麻麻的雨幕中艰难前行。雨水使得脚下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举步维艰。糖仁目视前方,眼神坚定,仿佛确定了某个方向,脚步如同她的眼神一般坚定不移。
雨点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寒意透过衣裳直入骨髓。糖仁站在一座破旧的石制山门前,怔怔地望着掉落在一旁的石匾。岁月的痕迹如苔痕般布满了石匾上的两个字,那铁画银钩的字体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剑痕。石匾中间有一个凹陷,残留着不知干涸了多久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糖仁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目睹的场景。在一群督宗弟子充满崇拜与敬畏的目光中,在纵横交错的剑气里,手持长剑的猫放肆地大笑着,在空白的石匾上刻下了这两个铁画银钩的字——督宗。那时,糖仁恰好从后山归来,对这一幕记忆犹新。
凝视了一会儿,她收回视线,朝着山上走去。她的步伐略显缓慢,赤色的眸子中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她紧紧地握住了手心的两颗珠子。
曾经的浅歌,曾经的督宗,绝非如今这般模样。自从宗主那次游历归来后,浅歌的笑容便变得不再那么真切,督宗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宗主日渐沉迷于典籍,对宗内事务不闻不问,活脱脱像是录宗而非督宗的宗主;四大猫捕也相互猜忌,渐渐将锋芒毕露的追命排斥在外。
凑巧的是,那时的糖仁,正跟着追命在步宗处理一件事情。等她归来时,一切都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究竟发生了何事?
糖仁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去找浅歌,当面问个清楚。
她清楚能在哪里找到她。
她曾说过,督宗的后山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
糖仁抬起眼眸,在一片飘动的紫色中,望见了那袭浅蓝色的裙装。
那只猫转过头来,在视线交汇的瞬间,糖仁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下午。
“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
浅歌淡淡地笑着,轻松的模样丝毫不像计划失败的样子。
她说:“是来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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