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反

长久以来，心存的微弱期待和幻想，都被毫不留情地尽数粉碎。

“算啦！我这辈子从来不讲义气这种鬼东西。一生一次的义气就给你了。”

毕竟，曾经拥有过，比从来不曾拥有，更让人痛恨。

天底下“清×”的字那么多，沈九却偏偏分到一个“秋”字，真是世界的恶意。

即便是初入苍穹山的日子里，遭受了那样的对待，一但沈清秋对他表露一点善意，洛冰河就把曾经受过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地将他放进了心底。

一颗玻璃心，就这样被沈清秋毫无知觉地打碎，再自己小媳妇一样一点一点捡起来粘好，再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再被打碎，粘合……

“人啊，总是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亲密的人，转眼间也可以欺骗于你。何况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地要报恩？你说再多，他也不懂你，只会厌烦不解。又何必多言？”

一生一次的义气，尽然要这么多东西来偿还。

疯子也好，傻瓜也好，恋爱脑也好，神经病也罢，就这样了。

昔日将他打下深渊，今日就为他坠下高楼

“可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他想，真的很难。可是，再难也难不过，要一颗心停止这份喜欢。

一千个，一万个人都可以对他不好，无所谓，但是只有一个人，不能够对他不好。

心魔皆因执念起。若断得了，那便不再是执念了。

天命，要么根本就不存在，要么就是该被践踏在脚底的东西。

为赴一场迟了数十年的旧约，完成一个于事无补的承诺。

他从来只是个孩子，在世间踽踽独行摔倒无数次，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么几样，却总也抓不到。

沈清秋哭笑不得，道：“不如你先带我走？”

洛冰河一时没反应过来：“走？”沈清秋点头道：“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洛冰河楞楞地看着他。

沈清秋继续说：“你不是说在这里不受欢迎吗？那就走，魔界，幻花宫，想去任何地方，为师都陪你。”

沈清秋牵住他的手，像牵孩子一样，问到：“这次一起走？”

洛冰河慢慢抬起头，眼底仿佛闪烁着熠熠星河。

手掌贴合，十指相扣。

沈清秋在前大步流星，听到洛冰河在身后叫自己。

他轻轻地喊：“师尊。”

其实，这一声从未改变。

始终如一。

“对不起……小九……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朋友，你听说过春山恨吗

他从来不知道，洛冰河骨子里竟这样没有安全感，甚至到了自卑的地步

“为师知道”

“为师愿意”

兜兜转转，走了不少弯路，饶了这么大一个圈，茫然四顾，不知如何自处，只能懊悔“早知如此”。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早知如此”。

论皮相，沈清秋真是长得没话说。也许不算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就是好看，且耐看。半侧颜的轮廓像是被温柔的流水打磨出来的，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就如同他那一手威震天下的名剑，既修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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