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镜花水月 (2-1)

冰月回到山中。

　　神念铺开，遥望墨家天师府，水云间。

　　他神色复杂。

　　云书……

　　一天一夜，他把两人的对话，神态，反反复复细品了上百遍……

　　“说正经话的，才是正经蛇。”

　　“想好了再说。再敢轻薄与我，让你有来无回。”

　　“此事揭过，休得再提！”

　　“你当我瞎？”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你把我当什么？珍宝？美人儿？”

　　“是替代品！”

　　“春宵一度，换你来此世的秘密。”

　　“想好了再来找我。”

　　“我等你的答复。七日时限，逾期不候。”

　　……

　　他又想起曾经的恋人。

　　披上袈裟渡世人，却不愿为他脱下袈裟陷红尘……

　　“定是前世积德行善，才换的今生你一见倾心。”

　　“佛说，缘定三生。”

　　“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睁眼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世间安得双法全，不负如来不负卿。”

　　可你终究，不负如来负了卿……

　　“断了吧！”

　　“若有来世……”

　　“定不负你……”

　　“一番情意……”

　　可惜，没有来世了……

　　因果乱，宿命残，轮回崩坏，虚空破灭……

　　天人五衰，与天齐寿的先天神魔都相继陨落……

　　哪儿还有来世啊！

　　阿愿，我但求，与你共今生……

　　你却说，这都是命！

　　佛前一扣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

　　你说不想负了如来，我随你遁入空门。

　　我想随你遁入空门，佛却说我六根不净！

　　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见我佛心生怜。

　　你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哪里还有岸啊！我已堕仙，回头无岸。

　　阿愿，你说，我是你的劫……

　　不对，你是我的劫！

　　……

　　冰月想了好久好久。

　　神念一次又一次探入水云间。

　　清傲威严的美人儿无喜无悲，不紧不慢。

　　墨云书察觉到他的窥视，偶尔神念交缠。

　　靠着读心术，冰月慢慢知道墨云书的情况。

　　这位天命之子同样遭了劫。

　　灰灰湮灭，魂飞魄散。

　　现在的墨云书，于此世，乃是过去身。

　　虽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墨云书本人，却尚未留下子嗣。

　　那些孩子，又确确实实是他的。

　　每一次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只当做了场梦。

　　或许，某一天，会突然消失，了无痕迹。

　　尘归尘，土归土。

　　冰月犹豫。

　　墨云书，对他而言，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梦而已。

　　梦醒时分，就会消失不见。

　　也罢，就权当，做了场美梦吧！

　　阿愿，又何尝不是一场痴梦？

　　冰月去找他。

　　恰好，墨云书在训他的孩子。

　　“墨泷，你没有母亲。”

　　“父亲……”

　　“你娘，不，你没有娘。你娘是东海龙子，我不知，他用何法孕育了你。”

　　“对，你没听错，他是男的。”

　　墨泷一脸懵逼。

　　“你也不是什么小怪物，你是小龙人。你外公在东海。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你送到你外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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