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毕曲终,北方这样天气,少见女子身着轻纱,口染红脂乘风舞水袖,偏偏这一幕入了那个少年郎的眼,这一双水袖撩动了他的心啊。
——那年那天,他18岁,她16岁。
乍暖还寒,万物复苏的时候,风雨如晦细细密,窗外鸡鸣声声急,小镇上传来阵阵锣鼓声。此处,不知那家公子少年郎脚踩石头,翻墙越瓦。“公子,你这样闹,我怕老爷知道,我饭碗不保啊。”随从口中这样说,面露难色。“怕什么,出了事小爷兜着。”少年一拍胸脯,信誓旦旦承诺。
出来学堂,便一路奔向小镇中心看戏台,只因从乡人口中听闻那江南来了一个戏班子,有一女子生的惊为天人,怕不是仙女下凡,少年郎等不及她上台,便溜进了戏园,园内,只见一碧玉年华女子着一身红纱,染一口红脂,眉心一颗胭脂画圆,眼角生一颗泪痣,长长水袖挽在手腕只露出葱白纤纤玉手,口中咿咿呀呀哼唱,舞动身段,神情投入。细细密密雨丝落下,落在那青丝上,似是白了头。
也不知是那初春生出的嫩芽过分惹人生怜,还是那隐匿了一个冬天的光芒太过耀眼,少年郎的心仿佛是少跳了半拍,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脏出发涌向全身,寒冷也减半。
“珞桦——,该你上台了。”
乐声响起,少女手持水袖,持婀娜身段上台。
曲毕,少女作揖下台。
自那以后,少年常来戏园看珞桦唱曲。
这一天,少年采路边野花,衬几朵狗尾草,拿到珞桦眼前一晃,开口道:“鲜花配美人,鄙人姓杨,因生于那浏水河,名浏水,如此,我能否知晓你的芳名?” “你,这般轻佻,我才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呢!”少年面上露出一丝慌乱“我,我,我平常不这样的,你,你……那个,这个,哎呀!”“嘿,我知道,我见你在戏园出现好几次了,看你行为举止,我这般聪颖,怎会看不出一个人好坏。”少女口中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凄凉,似是知道两人不会有好结果那般,“对了,我叫珞桦,苏珞桦,写给你看。”珞桦空中比划了几下,“初识,请多关照。”浏水此时无了平时的大咧,目光中露出了羞色。珞桦心中没来由的苦涩,想是见了一个久念不得见故人。
这一来一往,两人渐渐互通心意,心生欢喜,那天,浏水携珞桦之手,一首《风雨》作信物,在初见的戏园,许诺携手一生。
浏水自此奋发学习,望考取功名风光娶她回家。
一晃两年过去,二十岁那年,浏水进京赶考,考取了探花,考取功名,就剩回乡娶心上人,可见得了这京都的繁华,便想流连京城欣赏一番,可这一留,却是断了与珞桦的缘分。
长安乃盛世繁华,哪一个见了不心生欢喜,可这长安的繁华可蒙了一个人的眼,也乱了一个人的心。
留在戏园的珞桦心中焦急,发榜日以过,却未曾见一个身影,见嫁妆已置办大半,心一横,留爹爹阿娘置办嫁妆,只身一人奔赴京都,得知当朝探花郎名杨浏水,不日在长安望月台举办探花宴。
珞桦心中惊喜,竟是如此好寻,便寻得那在探花宴上唱戏的戏班子,班主见她有真本事,便收她在探花宴表演,珞桦心中窃喜,想见杨浏水目瞪口呆的样子。
探花宴当日。
换上轻纱戴上面帘,幕后准备着,谁知,抬眸一瞬,只见那浏水怀中搂一女子,与珞桦一般年纪,目光中含羞带怯,心头一颤,揉揉眼睛,再看,只见一副郎情妾意好景象,鼻子甚酸,只觉眼泪如决堤往外冒,心房紧紧收缩,疼啊,真疼,想逃走,但只觉头饰似有千斤重,抬不起脚。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珞桦心中不觉愈感凄凉,自古这人心可畏,一个人情浓时,你便可以溺死在这温柔乡里,若是薄情时,既见故人也可眼盲心瞎。他乃当朝探花郎,一小小戏子怎配那般风光人物。
探花宴还是那般热热闹闹,只是少了一个多情之人的身影罢了。
浏水只觉长安之景繁华,身边美人娇弱,故园青梅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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