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就是最好的联姻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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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宴会就定在阮知秋十九岁生辰后两日,其实也没人记得他生辰的,毕竟他现在是表少爷。
生辰那日他一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桂花馥郁的香弥漫在院子里,月圆人团圆,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他每次过生辰阿娘都会给煮碗长寿面,再加一个煎得刚刚好的鸡蛋。
可是,阮家覆灭后,他再也没过过了。
其实也不是没过过,老班主将他捡回来那日当了他生辰,每年那天都会格外大方些,给他买一个肉包子,晚上偷偷将他叫到房里吃了,整个戏班子也就他一人。
他那时尚且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对自己特别,如今明白了,他们之间却隔着万水千山,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来冀北之前寻过,说是戏班子听到了信,早搬走了。
现在是彻底没了联系了。
他突然就有些想老班主,想一起唱戏的那些人了,那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一批人了。
“润泽怎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阮映之提一壶桂花酿,在阮知秋面前坐下,他最近总喜欢在晚上来阮知秋院里,隔三差五的,今天带盘棋,明天带壶茶的,也不做什么,就跟阮知秋天南海北地闲扯。
来冀北后,他们之间倒是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外人见了,只会觉得他们是相处了多年的好友。
连带着褚月之都觉得稀奇,这个家最戒备阮知秋的就是他了,得罪人的话没少说,如今倒客气起来了。
“今天是什么?”阮知秋凑近那坛子酒,分辨出那上面的字迹,“桂花酿?”
“嗯,城南买的,他们说好,带来给你尝尝。”褚映之将石桌上的茶杯拿了两个,打开酒坛封口,“尝尝?”
阮知秋抿了口,眼睛弯了弯,他本就生一双勾人的眼,如今笑起来,像盛了星星般:“当真是好酒。”
“谢谢大哥了。”
阮知秋喝不了太多酒,又容易上脸,小小一杯喝完,脸上都染了层红霞,月光下看不太清切。
阮知秋推了褚映之还想给他倒酒的手:“不喝了。”
他趴在石桌上,微微阖上眼睛。
“这酒也不醉人呀……”褚映之摇了摇头,凑近看他,“真醉了?”
“没。”阮知秋又睁开眼,看着他,“只是突然有些累。”
褚映之鬼使神差伸手,指尖触及他的眼角:“我从前总疑心你,你就不担心我趁你醉酒问些什么?”
阮知秋轻声笑了声:
“你现在也疑心我。”
所以才要刻意接近,一步步试探。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对一个戏子那么大兴趣呢?不是因为辞家那位吧……”
“我猜,是因为他姓阮。”
“哥哥,我可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那些消息,我也听过呢,您猜猜,我又知道多少?”他这声哥哥叫得褚映之晃了神,褚映之突然就坐直了身,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乱叫什么。”
阮知秋眨了眨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褚映之就那样一个人喝完了那坛子酒,月上中天时,才踉跄着扶着阮知秋进了屋,他手撑在床边看了熟睡的人很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走出阮知秋的院子时,他想,看来今夜这酒,确实醉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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