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揭开了章慵一直以来用来自欺欺人的虚伪外皮。
“我是害了他们,可是,真正害了他们的,不是你吗?”
“若是你的茵娘知道,你早已结婚生子,她是如何想的呢?或许觉得恶心罢……”曲庭春想起自己那个唱戏的阿娘来,人人都说她自甘下贱,可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她身不由己……
这世上,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谁又愿意去做人外室,被人诟病,便是连生出来的孩子都不被主家承认……
他的阿娘,那样温柔的阿娘……
“够了!闭嘴!”章慵心口起伏着,“说到底,你也不无辜!”
他咬牙切齿。
“那你便杀了我罢。”曲庭春忽而笑起来,算着时间也拖了够久,“只是希望你不要牵连不相干的人。”
说起不相干的人,章慵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昏睡的阮知秋身上,他讽刺一笑:“说起来,若他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干过什么,怕是也不会原谅你。”
他摘下一直带着的手套,手上是狰狞可怖的伤疤,许多年过去了,但他们或多或少都被困在十年前的阮家宅院里,多多少少都留了伤痕,忘不掉还刻骨铭心。
冰凉的枪口抵上曲庭春的额:
“咱们,下辈子再见吧,曲老板……不,裴老板。”
曲庭春唇角勾起抹笑来,他声音极低:
“不,该是我和您说再见。”
枪声响起,曲庭春依旧带着笑跪在原地,老管家却直挺挺倒在了地板上。
男人逆光而来,曲庭春跪坐在腿上,他解开了手腕上捆的绳索,跟来人打招呼:“楚先生,晚好啊。”
天色已然昏暗下来,他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也代我向大小姐问好。”
楚绪言微微颔首,差遣人去扶起阮知秋 :“曲老板很懂得拿捏她。”
曲庭春不在意笑了笑:“说起来,我也是为了她弟弟才来的,若我不来,又有什么干系呢?”
愧疚也好心虚也罢,是真心或者是做戏,到底他都是来了,给他们平白拖出时间来解救。
“说起来,当年曲老板春风得意,一曲满楼喝彩,我家老爷子也曾经千金博过曲老板一笑,这么多年来依旧是念念不忘……”
“曲老板可否赏脸,来我家唱一曲?”
曲庭春嗤笑一声,随即越笑越大声:“楚先生真的是孝顺呢,当年曲老夫人可是砸过我的场子,怎么,如今我改名换姓了,先生还要我去招老夫人眼?”
“只是唱一场罢了。”楚绪言把玩着尾杰,“你唱一场,我把阮老家主的回忆录给你,怎么样?”
曲庭春愣了一下,千算万算没想到在他手里。
“划算极了。”
那不过是他杀辞望南的一个借口罢了,找不找得到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可他还是想要看看,他阿娘在那人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两人短暂达成了合作,又匆匆撤离现场。
待到辞柯带人顺藤摸瓜摸到这里时,除了凌乱的现场和老管家的尸体,什么都找不到。
他有些心力交瘁,吩咐人抬走了尸体,线索再一次中断,所幸楚绪言从来没想瞒着他,手下人搜了现场,递给他一枚蓝宝石鸢尾花胸针。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的,除了楚绪言,也没人敢在他这里这样的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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