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辞柯院子,却只见张妈守在门前,见了她慌忙上前:“老夫人怎么来了……”
“叫那戏子出来就是。”老夫人也不与她多客气了,“春浅到底是我院里出了来的,怎么他说欺负就欺负了?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
张妈有些为难:“这事情我也听到了,左不过是没端稳茶盏罢了,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哪里就欺负春浅了呢?”
老夫人当然知道没人欺负春浅,只是她故意借题发挥罢了,她脸色阴沉下来:“是你去叫,还是我叫人去请他?”
春浅哼了一声:“他什么样的身份,老夫人亲自来了也不出门来接,真真不愧是三教九流出身的下贱货色,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夫人皱着眉拂开了她的手。
这春浅嘴巴是臭,等料理完阮知秋,下一个滚蛋的就是她,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辞柯身边。
“哎呦!”张妈拍了下手,“非是我不去请,实在是……阮少爷他原就不在屋里呀!”
老夫人哪里肯听她费那么多的口舌,只递了个眼神给春浅,春浅上前挤开张妈,一把推开门,进了屋去:“阮知秋你出来,躲躲藏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阮知秋人影,气冲冲出来:“他人呢?”
“都说了不在……”张妈小声嘀咕了一句。
“方才,西院那边来传话,说是二少爷想同阮少爷聊聊……”她觑了眼老夫人难看的脸色,也不敢往下面说了。
府上人人都知道,老夫人痛恨西院的主子,偏偏辞柯那边要演兄弟齐心,料理了一堆人,偏留了那位在府里,知道老夫人的脾性,又留了士兵守着,那些人手里可有枪,可不是守着老夫人的那堆墙头草……
况且老夫人又不是没闹过,辞柯枪口都抵她脑袋上了,左右不过是辞柯不愿意背上一个弑母的名头,这才草草收场,只是当时那么多人呢,老夫人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是以现在每次提前西院那边,老夫人都会想起那日的耻辱,若说世上她最恨谁,辞少锦第二,就没人能排第一了。
春浅到底还是有那么些眼力见的,见了老夫人铁青的面色,也不敢说什么了。
老夫人站了半晌,嘴角牵了个笑出来:“罢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套茶盏罢了……”
要她再去西院那边自取其辱,是万万不能的。
她斜睨了春浅一眼:“到底还是你的过错,一个伺候人的罢了,也好意思来我院里叫屈,便是你没做错什么,主子们说你错了,你便是错了……明白吗?”
春浅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去西院的,她也只能忍了这回:“奴婢明白。”
张妈送了老夫人,回头瞧见春浅满眼的憎恨,暗自咋舌。
这日后的日子,怕是再太平不了了。
*
阮知秋是张妈亲自送进院里的,守门的官兵自是知道张妈的,也没人拦他们。
张妈送他进了院里,这才同那些人解释:“你们也知道咱们老夫人的脾性,今日阮少爷被告了黑状,怕是那边不会轻易饶了去,来这边躲躲,等晚间少爷回来了,自然就来接了。
她说着,塞了盒烟给那官兵:“到底是麻烦你们了,这烟收着,我瞧着是你们当官的喜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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