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柯极细心地一件件给阮知秋穿好那衣服,抱起他,一脚踹开了上了锁的门,出了西院。
辞少锦撒下一把鱼食,树木掩映里看着辞柯带着阮知秋走远,轻笑。
二叔怎么就不信呢,辞柯从来都是辞家最心软的人啊……
他哼着曲,看向亭子边新上任的管事婆子:“屋子空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
遭了这么一通算计,阮知秋连着好几天没出门,辞柯没放他回去,反而放在了辞柯院里,美名其曰是为了防止有人再害他。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明明最居心叵测的就是辞柯本人。
但一直不出门是不行的,他还得摸清楚辞家老宅的底细才行,因此在二爷差人来请时,他顺从地跟着去了致知院。
辞二爷正在屋檐下逗弄着一只鹦鹉,阮知秋打量了两眼,总觉得那笼子有些眼熟。
前些日子在西院时,隔着那屏风,他隐隐瞧见了的,后面听戏的人也在摆弄着一个鸟笼。
“前些日子里,下面的人不懂事,瞧见少爷喜欢你,就自作主张弄了那么一出,让你受惊了。”
辞二爷开口,也不瞧他,只自顾说着:“我已经做主处理了这件事,这些……”
他指了指一旁婆子们端着的托盘:“便算作是给你的赔礼了。”
这就是交代了,往后再提起,这件事情也不能算是辞家不地道了,下人不懂事罢了。
阮知秋沉默着走到那些婆子面前,打开木盒,翡翠镯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六七个盒子里,想来都是价值不菲的贵重首饰。
这样乱的世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货币都做不得数,只有这些金银玉器才是硬通货。
他取出那镯子戴在了手上,眼里有了笑意:“受屈算不上,只是有些惊吓,如今也全然好了,二爷不必挂心。”
辞二爷这才正眼瞧他,只是眼底余光颇有些讽刺意味:“原来先生喜欢,钱财啊。”
可笑他一直觉得阮知秋别有用心,如今看来原也只是贪慕虚荣罢了,枉他废了天大的心思,竟然真的把眼前人当了回事。
想来那日里辞柯没碰他,多半也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只是手段用过了头,叫辞柯当真以为是个纯情的。
阮知秋把玩着翡翠镯子,也不在意那些讽刺:“自古财帛动人心,二爷,我这样的身份,图的也不过财罢了。”
“不慕虚荣,那是圣人该做的事情,我啊,是俗人呢。”
他微微偏了偏头,这个表情他做了千百次,同记忆里裴忆安的笑容最像。
只是再像,在如今二爷眼里,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毕竟裴忆安可看不上这些东西,裴忆安瞧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呢……
辞二爷目光并没有在他脸上过多逗留,只是心里愈发空虚。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那样像他的人,但却不像他的做派,他以为的释怀,终究是一场笑话。
阮知秋就仿佛一个粗制滥造的替身,让他时时能想起来那人,却又清醒的知道那不是他。
物是人非,原来是那样残忍的一个词。
“罢了。”他叹了口气。
终究不是他。
“日后你不必来唱戏了,只在少爷那里候着就行。”
阮知秋微微一愣:“这……不太好……”
“听闻戏班子已经走了,你得知道,少爷瞧得上你,你才能留在这里。”
“下去吧。”
辞柯落叶最知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