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忧捧起一把漂满花瓣的水细细看着,冷不防就把那水泼了钟无问一身。
钟无问下意识地闭上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刀是在睁开眼的瞬间抡出去的,然而花无忧早有防备,随意错个身儿便避开了刀锋,随即,得意之色顿露。
早就习惯了这人的顽劣性子,钟无问默默收刀入鞘,把发上,肩上的花瓣一一摘下,随手扬进风里。
花无忧见钟无问不气也不语,自感无趣,也便从水中走出,摘了桃枝上挂的白衣披上身。
“小爷总有一日要亲手结果了你。”
“那三爷就尽管来,无论何时何地,不才都奉陪。”
一个月后。
“哟,稀客。”
忘尘茶楼里,化名苏梦葵混入人间的孟魁儿见了花无忧,便撇下正在寒暄的客人,领他上了二楼。
“这次要化成谁,可有画像吗?”
“梦姐姐看着化吧,别让人认出来就成。”
花无忧说罢,便在铜镜前坐下来。
苏梦葵答应一声,上前来解开花无忧的髻,忖度着打开桌上的妆盒,拿出一张面皮来展开。
不消一顿饭功夫,花无忧易容完成,另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钟家。
家仆们忙里忙外,张罗着钟老爷的六十三岁寿宴。
花无忧不露声色地混入宾客之中。
嘁,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年纪,办什么寿宴!
花无忧猜不透富庶之家的心思,便也不再多想,趁着无人注意往钟无问住的厢房移步。
此时,钟无问正坐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粒奇形怪状的朱红色软玉。
那是他下凡当日,符离塞在他手中的一只耳坠。
耳畔忽传来破风之声,钟无问反应过来时,左臂已被利器划破,往一旁墙上看去,方知是一枚四齿飞镖。
抬眉去寻飞镖来处,只见一道白影自门前掠过,转瞬消失无觅。
钟无问正欲去追,忽觉左臂伤口灼灼然疼得蹊跷,定睛一看,血液竟已变为漆紫,原是镖上淬了毒。
钟无问不禁颦眉,右手从床头褡裢上滑过,顷刻之间便捻了一排银针出来,依次扎在伤口周围。
房门忽被无声打开,只见门前站了一人,一袭雪色华衣,戴一密银面具。
“师父?”
虽说已然默认了这层关系,那华衣人却还是被坼黎这声师父叫得一阵无语。
“闲言少叙,为师先帮你解毒。”
欲知花无忧师父系何许人,明日且到我忘尘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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