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目环顾咱家茶楼,见台下听客个个瞳仁晶亮,听我说符离如何弄巧压坼巍一头。
“慕唯清的骨头里流的不是血,而是一腔书生意气,宁作傲骨折,不作媚骨弯,岂能为一个人倾尽心神?纵我许他天长日久,他便真肯把血淋淋的一颗心捧出来,一任我宰割践踏吗?慕唯清是文人,星君也是文人,此事南无仙上不解,难道星君也不明白吗?”
“缘分天定,千回百转,星君曾说过,您是千年孤星,无有良缘。某家命格便也一样,注定孤清一生。”
坼巍确曾说过这番话。
彼时符离正端端唱罢一出儿栗妃传,坼黎感慨栗妃贤德之余,又笑言该给坼巍寻个贤淑温良的天成佳偶。
坼巍其时就在凌霄殿中,一口茶还未喝下去就险些呛着,连连说自己乃是天煞孤星,难承姻缘。
“仙上所言极是。文者爱人,爱的不是那人,而是情爱本身。情劫本不曾有,唐朝公主于我也只是执念,孤王受教了。”
是夜,天狼星宫。
天狼宫塔光华流炫。
“今日符离所说,定邦怎么看?”坼巍摆弄着那塔,似是漫不经心地向南无靖问起。
“恐怕,是我们高估了唯清的情。”
“非也。慕公子之情,天地动容。符离今日只言其一,未言其二。他不愿与慕公子缔交,并非因他不是细谨知己,而是因为,纵使慕公子不知符离底细,却仍能洞察符离之心。符离最后说与我的那句话,便是此意。我与他同为自私怯懦之人,只愿有人为己赴汤蹈火,最惧有人对己了如指掌。”
坼巍放下手中塔,自嘲般地笑一笑。
他好似忘了,当初威施地府,祸乱昆仑,不顾命,不惜死的那一个,究竟是何人了。
“可是非凡,我不愿唯清再记起符离,又怕他今后再不识我。”南无靖一阵恍然,又一阵长叹,全然找不到自己言语的重点。
“我想,慕公子还是愿意记起来的,无论是关于你,还是他。”
“若是不想起,他便能不痛心,那我情愿他与我也见面不识。”
坼巍欲言又止,终是遂了南无靖的愿,将那盛装慕唯清记忆的鲛珠抛入滚滚云海。
今年的蟠桃盛会格外热闹,不仅三清天的各路仙家,连灵山佛主也将莅临。因此,整个儿天庭忙作一团,处处盈满了洋洋喜气。
“别用栗子了,他不爱吃,”符离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八珍宫的乾天膳房门口,伸手指着一碟菜,“换松子罢。”
这个“他”,便是坼黎无疑。
“好的,上仙。”备菜的仙娥答应着重又低下头去,却满脑子都是符离的朗润眉眼,不觉悄悄红了脸。
这来自人间的散仙,怎就生得如此俊秀?
让人忍不住想看又全然不敢看的。
符离出得膳房,懒懒散散走在天河的九曲长桥上。
出尘之姿,连仙娥也难以招架,小爷我当真是这天下,不,是这三界第一风流戏子。
想及此,符离嘴角微扬,勾起一个少有旁人得见的笑,又复往北行,预备去天狼星君宫中逗一逗南无靖的白鹿——那鹿虽是南无靖的仙宠,却惯常养在坼巍的紫苏竹苑里。
慢着,今夜似乎还与天帝约了棋。
罢了,还是回去画个眉吧,上回他问文曲星君为爷讨的虞州黛仿佛还未用过呢。
迎面走来一位散仙,近了方知是贺觅。
符离与之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贺觅却在擦肩之后,蓦地捂住心口。
不知为何,不才的心,好痛。
回首看时,方才那位极是面熟的仙人却已然下了桥,步声渐杳。
凌霄宝殿。
符离落下一子,随意之态犹如局外之人。
“朕输了。”
“陛下走神了,怎能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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