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说的故人可是名叫硕白?”池鱼心中发寒,六海青天每一处都有硕白的气息。而她于所有人都只是一个影子。
银离眉目低沉,惊讶池鱼竟能知道六海青天多年的禁忌之闻。
“没错。然,你何以得知?”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池鱼心中怒意顿起。她强压着异样,反问道:“敢问先生又是为何要将与硕白形容相似之人带来此地?恐不止是为再见故人吧。”言辞犀利,说得银离哑口无言。
池鱼说的是实话,他又能如何反驳呢。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匿于人海便如灰尘。我本该有平淡充实的一生的。”
屋室之内,鸦雀无声。银离端坐高处,静静地听完池鱼的指控。
狻猊炉上白烟袅袅,满室生香。
“上上签。天定一说,果不能信。”良久,银离从纸业间取出一张书笺,放入明明灭灭的烛火间。
将灭不灭的烛火瞬间暴涨,书笺化作纸灰挟着呛人的烟雾飘飘荡荡落在池鱼面前。
“行了,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不想见故人,你走吧。”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粉红色的薄纱吹动,只是一转眼,池鱼周身环境变换。
再睁眼,层层叠叠的蔷薇花瓣落在她身上,远远瞧着,像是一个花冢。
“所谓故人,原是梦一场。”池鱼想到将才的梦,只觉得心中轻松不少。她站起身,拍拍尘土,抬头之时突然发现司缘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整齐干净的屋顶之上长满了杂草,常年禁闭的大门现今大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池鱼好奇地走进去。
一个长相肖似敛三月年轻男子迎面走来,一身红衣,像是花孔雀般招摇。但是那张冷脸上眉头紧皱,怎么看怎么死气沉沉。
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正拿着一支竹片。露出来的字池鱼隐约猜测那是上上签。
“你是何人?我怎么看你十分眼熟?”兴许是敛三月的男子忽然开口,冷不丁吓了池鱼一跳。
“我?我叫池鱼。”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波澜。
像是一潭死水。
园中枯木还是绿树苍天。
微风簌簌,池鱼忽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时间轮转,刚才那个银雪一般的人,说不定就是世人所说的天道。
那纸书笺烧毁,便是烧毁了困了她这么多年的“上上签”。
池鱼哈哈笑了起来,险些直不起腰来。
什么神啊,仙啊。随心所欲,就是他们的权利吗?
敛三月疑惑地看着她。
等池鱼笑够了,她站直身体,理了理衣衫。看也不看敛三月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后者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只是敛三月低头看向手中那一支竹片,竹片之上早已布满裂痕,他手指微动的瞬间,天命所定的上上签化作齑粉。
天命何言?何人所定?世人为何要遵循?
似有所感,敛三月忽然看向刚才那个奇怪女子离开的方向。
只剩一片轻雾,袅袅。
三丫背着背篓提着条鱼,从长街这头慢腾腾地走回家。
邻家翠翠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兴奋地与她说着城中小庙如何如何灵验。
“今日不了,我阿爹还在家中等我。”三丫微微笑道,委婉地拒绝了。
翠翠也没再坚持。
到门前已是炊烟直上云霄。三丫推开破旧的门扉,“爹,我回来啦!”
林老爹赶忙从灶房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儿手中的肥鱼。
“今日丫头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竟舍得买肥鱼了?”
“也不算是什么喜事,只是我和几个朋友在西街开的糕点铺子赚了些钱,就想着给爹买条鱼改善改善伙食。”
“好啊,好啊。”林老爹笑得眯起了眼。
三丫坐在灶前,盯着灶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又添了一把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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