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来的时候,土地公的房子刚好完工。
他们问我可是这山中的山神。
我答,是。
于是他们把我带走了。
厚重的枷锁套在我的手上脚踝上,每走一步都发出沉重的声响。
水魄在河岸边无助的望着,疯狂的想要突破屏障。
我向她摇头。
“水魄,不要多做无用功了。我做错了事,自然就该接受惩罚。”我很平静地对她说。
“你何尝有错,你不过是想看看山外的世界。错的分明是天帝!他给所有山神河神都下了缚灵咒,把我们困在一小处直至老死。不过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生不出反叛之心,好成全他如日中天的地位!我们何尝有错,你又何错之有!”
她也许和我一样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
“水魄,其实我一直没有回答你,我很想去看这大千世界。但是以后我可能不会有机会了。所以,你代我去看好不好?”我微微笑着,头也不回地随天兵走了。
“你回来!你回来!”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水魄啊,我也想同你在一起,往后无数岁月都同你在一起。
但是我向上苍许了愿,用往后所有的岁月换与你一次相拥。
我的愿望实现了,我的岁月,自然也就到了尽头。
谁不想寻求心中所爱呢?
但是这一场寻求,对我来说是一场未知的赌博,最后发现未知的背后不是我自己,赌注也变成了许许多多无辜的生灵。
牢中暗无天日,我浑浑噩噩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孤独对我来说应当习以为常,但是我时常想起水魄。
想起我们躺在同一片天空下看星星眨眼睛,想起我们在人间种种,想起我被带离时她绝望的嘶吼。
那一抹明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恍惚。
我抬头,是个正值英年的男子,眉眼凌冽。
我向他行礼:“天帝陛下安。”
天帝看起来没有什么架子,撩一撩衣袍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他没有看一眼那凳子是脏还是干净。
“你就是那个两次偷跑下山的山神?”他的语气清清淡淡,像是从来不吃盐,很寡淡,也很......无神,对,就是无神。
我偷偷看他的眼睛,又很凌冽,不是那般没有精神气的垂暮之感。
“是的陛下,正是罪仙举烛。”瞧我这话说的,隐隐还有些骄傲是怎么回事?
“你叫举烛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他来这儿难道只是为了和我谈些家常?难道是之前雷雨二神施力不够大,所以天帝才如此悠闲吗?
显然,天帝不是来和我聊家常的,他关心的向来都只可能是那些罪名。
“上次你逃下山,可是受人蛊惑?抑或是,有人相助?”
我愣了愣,缚灵咒失效难道不是因为雨神雷神的法力侵蚀吗?我瞬间明白了,天帝在套我的话。
“并无人相助或是蛊惑,罪仙只是向往人间太久,于是找准机会摆脱了缚灵咒。”我如实答道。
他沉默许久,似乎在分辨我这话的真实性。我倒是十分坦然——我说的都是实话。
“今天有人求见朕,那个人说是她蛊惑你。你说朕要相信谁呢?”
我缓缓抬头,眼睛与他相视:“虽不知是哪位仙者要为我担下罪责,但是我逃离仙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参与。请天帝陛下千万莫要听信他人胡言,还请派人前去明察。”
他忽然嗤笑:“你倒是有趣,旁人巴不得早日脱罪,你倒好,巴不得自己早些去了。”
我把头扣在地上“举烛于心有愧,仙山会有此般景象皆是举烛之过。”天帝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我心里泛起苦涩,水魄啊,举烛何德何能配你如此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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