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下,杜若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慢悠悠的下了车,抬眼向杜若家看去,只见那攀着绿藤的篱笆内有几间瓦房,院中角落处还圈养着鸡鸭,正在那叫唤个不停。现下已经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了,那天上的太阳晒得我有些难受,再加上那些鸡鸭聒噪,更是心烦气躁的。按理说我没了心,那与心有关的情绪应该是也没有了才对,可偏偏又和正常人一样,这让我觉得自己挨那一剑算是白挨了。
多兰和五儿站在一起,羡慕的看着那几间瓦房,她们大概很希望能拥有这样的家吧,以至于连那炙热的阳光也忽略了。她们本来就已经够黑了,再这样晒下去,不知道要黑成什么样。
琳琅倒和我一样,聪明的躲到了马车旁边。没了阳光直晒,终于舒服多了。我正猜想着现在是几月份,杜若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出来了。她们的眼睛都红红的,想来应该是哭过了。
杜若来到了我的面前,带着哭腔向那女人说:“娘,就是这位恩人救了我,若是没有她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杜若的娘听了这话,就要给我跪下,好在我眼急手快的扶住了她。我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有着人人平等思想的女青年,实在是受不了别人给我跪下。
我扶着杜若的娘忙说:“不要跪下,你要是想表示感激的话,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杜若的娘听了,忙道:“恩人请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是几月份了?”我问道。
她们所有人,包括那个还没有玄明高的孩子都愣了愣。我见她不回答,疑惑道:“这很难吗?”
杜若的娘听了,笑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恩人会问这个问题。现在四月份了。”
我点了点头,这倒和我想的差不多。
“恩人,还有几位姑娘,不要在太阳底下站着了,进屋坐下喝点水,吃点东西吧。”杜若的娘说。
我是巴不得如此,忙跟着进去了。我们进了最中间的瓦房,在那四方桌前的长凳上坐下了。
杜若的娘给我倒了一碗水说:“恩人见谅,我得出去一趟,孩子他爹还在到处寻杜若呢。”
杜若边倒水边说:“娘,我去找爹吧。”
杜若的娘听了忙摆手说:“我可不敢再让你出去了,这再丢了我去哪寻你,你就留在家里招呼客人吧。实在对不住,几位姑娘我就先去了。”
琳琅笑说:“没事,你先去吧,我们叨扰了。”
杜若的娘说着“不会,不会”,便转身出去了。
琳琅不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知书达礼。再看多兰和五儿两人,若不看长相就看性情行为的话,她们俩就该是亲姐妹。那两人都微微张着嘴,痴痴的看着杜若娘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们的娘呢,真是两个可怜人。
我边喝水边想着。这时杜若的弟弟走到了我身边,仰着头直直盯着我看。我放下碗转头,也直直的看着他,我俩就好像在比赛谁先眨眼晴似的。
最后他输了,因为杜若来拉住了他,嗔道:“杜芷,你怎么能一直盯着恩人看呢?”
杜芷听了有模有样的向我拱了拱手说:“对不住,恩人我不该盯着你看的。”
这模样气质倒挺像书生,说不定长大后会是个状元郎呢。我看着未来的状元郎说:“你要是告诉我为什么盯着我看,我就原谅你。”
杜芷犹豫了一会儿说:“因为你的头发很短,你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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