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番外】我仍曾是你时 (2-1)

【时间：少年凌乱，在福利院】

“阿改，你说痛真的很难受吗？”凌乱默默地扒拉着自己的小毯子，在偌大的教堂中缩成小小的一团，随意地开口

他随手拿走血迹斑斑的脱脂棉，在手中好奇地打量。

殷红的血珠又一次从手臂渗出，像是很好看的玛瑙，凌乱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见过玛瑙，那是一种很漂亮很漂亮的暗红色的珠子，听说很值钱。

他将棉花又一次按在伤口上，血迹攀上棉花的丝状物，浅浅晕开变成一个小点。血珠再次渗出，凌乱再用棉花按上，在早已不干净的棉花又一次染上一个血点，玩得不亦乐乎

“我不知道，阿乱。”未知的角落，一个同样青涩的少年音回荡在凌乱脑海“我没有受过伤，我被一个人保护的很好。”

凌乱“哇”了一声，见伤口再无血珠渗出，便将脱脂棉随意地丢了“那他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嗯，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那个少年重重地重复着。

凌乱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情感，教堂陷入沉默。

黄昏的光逐渐燃尽，黑夜降临，无边的夜色轻轻拢着万物，教堂里的黑暗仿佛能掐出水。

今夜没有月亮，教堂里漆黑一片。

“喂，我说阿乱”易改开口“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凌乱在黑暗中歪了歪头，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他感觉风从他的身上略过。

“一年又结束了”易改的声音似乎又染上了什么“真好，今年你在”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一年结束意味着什么？”凌乱悄声开口，这声音极小，似乎湮灭在了风中

“凌乱有什么愿望吗？”易改似是没有听见，问凌乱

凌乱有点委屈，但是面上不显，语气难免别扭“我想......不再被人叫怪物”

他似乎又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忘掉了一点点细微的委屈，大声开口“如果我是怪物，大家都会远离我、讨厌我，我不想这样......”

巨大的委屈瞬间漫上心，他感觉湿湿的东西从他眼眶流出。他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缩紧了些“或许我生来便是怪物......但是总是要有一个原因......”

游离于人群之外的生物对于恶意的感知更加敏感和疑惑，却本能的想要靠近正常人类围坐取暖的火堆，哪怕自己感受不到温度，在温暖之中会彻底融化也义无反顾。

就算，就算他真的就是怪物，那也就这样吧。

那他就做个善良的怪物，游离在人群之外，最后埋葬在冰雪之中，或者消融于烈火。

“你来找我，好吗？”沉默良久，易改开口“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那些讨厌的人不回来，他们忙着带那些可怜家伙欢迎投资人呢，你来找我，说不定能找到呢？”

凌乱没有动作，像是生气，像是害怕，缩成小小的一团，周身是本不属于他的情绪

“哎”易改叹了口气，像个大人，嘟囔了几句凌乱没有听清“你找到我，我满足你几个愿望，怎么才能变成正常人也告诉你！”

一团小小的黑影迅速弹起，“你不许动哦！不然就犯规了！”

易改声音染上了凌乱知道的笑意，凌乱知道对方现在很开心，却不明所以“好啊，你快来找我。”

黑暗中的教堂像沉睡的巨兽，随时会吞噬掉凌乱。凌乱抿了抿唇，从地上拿起薄被，拢在自己身上，裹得紧紧地。紧密相贴的感觉给了他几分安全感。

易改不会藏在自己讨厌的地方，比如那个运行“抽血”的地方，他很讨厌那里。凌乱在心底默默地盘算着，推测着易改的想法。

对他而言比较难找到的可能是较高的位置，毕竟自己早已搜遍了教堂的角角落落，除了高处，因为他担心老师会突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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