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走得很急,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毫无预兆地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就扶着旁边的鞋柜站稳,尴尬地笑着说地板返潮了鞋底好滑。
很久以后唐蓁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毫无预兆的,之所以她会觉得毫无预兆,是因为姜诚一直都撑着,什么事情只要能笑着糊弄过去,他就一直笑着。他天生就长了一双笑眼,瞳仁是亚洲人里也少见的纯黑色,笑起来却偏偏亮晶晶的,就像繁星点点万里无云的夜空,一副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样子。
医生说,他头部有血块压迫着里面的血管和神经,身上也没几块好骨头,这些病痛折腾起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但是在那之前,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已经疼得快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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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诚离开自己家之后,唐蓁心里越发不好受。
他刚刚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没有啊。
这种天气被她拒之门外那么长时间,淋了一身的雨,进门就给她换保险丝,给她和栗子做饭,别的什么也没做。
中间他是洗了个澡,但是估计只是用热水冲了一下身子,别的东西他什么也没有碰,都整整齐齐地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那顿饭,虽然他做的不好吃,但他把她和栗子的喜好记得很清楚。她们不爱吃番茄酱调的糖醋里脊,喜欢混着胡萝卜碎和苦瓜丁的煎蛋,还有白灼排骨而不是在汤里久煲的排骨。
他全部都记得。
他很好,也没做做错过什么。
但她就是,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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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诚出门的时候,外面雨还是很大,雨水像是斜着的,打着雨伞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太冷,他的腿几乎已经疼得快要动不了了,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揉一会儿,明明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他还是走了老半天。
他有个习惯,就是驱动车前一定要多按几次喇叭,看看有没有躲在自己车下的小猫小狗,尤其是寒冷或者糟糕的天气,今天也不例外。
他按了几声喇叭,隐约在嘈杂的雷雨声中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小猫叫,他又按了一阵,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小猫也一直没走,就在车底下小声地叫。
姜诚在车边想往下蹲,但他发现发现他蹲下去比跪下去更难,就扶着车门吃力地跪了下去。膝盖接触到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就像是那些粗糙的石头都剜进了血肉一样疼,因为没法打伞,倾盆大雨没几秒就把他淋得湿透,视野也模糊不清。
他胡乱抹了把脸,在车底下一处凸起来的狭小干燥的地方,看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橘猫,身上没占到什么雨水,但应该是吓到了。
他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仅有几处干的地方擦了擦,尽量让手干燥点儿,然后才伸手进去捞小猫。
小猫没有反抗也没有跑走,“喵”了一声就被他护着小奶肚捞了出来,然后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捧着放到干燥的座垫上。
这只猫还很小,眼睛里的蓝膜都还没有消失,橘白色的花纹很漂亮,眼睛上方还有两个椭圆形的白点,看起来像豆豆眉,十分可爱。
姜诚在车上找到了干毛巾,把小猫裹起来放在自己怀里,手指僵冷得有些不听使唤,但却很温柔地一下一下抚过小猫紧绷颤抖的脊背。
小猫在他的安抚下很快放松戒备,然后舒服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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