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到时郁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握住他的手腕,费劲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拉下去,轻声道:“这里脏。你们进去吧,没事的……”
他话音未落,又开始咳嗽,每咳一下胃里都痛得像要裂开。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
很累,自从流产过后,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躺在床上睡觉了。一旦熟睡,就会梦到十几年前的废弃工地,还有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婴孩。
时郁在给他擦拭嘴角,他知道自己又吐了,耳边杂音四起,粗糙沙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尖锐地刺入耳膜。
“操!他又吐了!真的恶心!都没给饭吃也这么能吐!”
“你也真够可以了,每次都把人家做到吐。”
“闭嘴吧,要不是他长得最漂亮,爷才不稀罕干他!”
中年男人强壮而肥厚的手掌,蓄足了力道一下又一下地扇在他的脸上:“让你吐!我让你吐!别他吗吐了!脏死了!别吐了知道吗!”
他知道的。
很脏。
沈麓昏昏沉沉地,凭借仅存的意识,握住了时郁在给他擦拭秽物的手,唇瓣微微翕动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还未出口就被雨声淹没。
“你要什么?”时郁正准备背他进屋,紧紧反握住他滚烫的手,却实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胡乱敷衍道,“不着急啊,你先睡会儿,醒来我再给你找。”
但是沈麓很固执,人都不清醒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他的手攥得很紧。
时郁就凑到他唇边听。
“脏。”
“别弄了。”
时郁难受得好一会儿都动不了,滚烫的液体一圈一圈地涌出眼眶,他抹了把脸,固执地继续帮他擦拭,然后亲了亲他的眼睛:“麓哥哥一点也不脏,又干净又香。”
沈麓的手渐渐失了力道,安静又冰冷地垂在身侧,被冷汗和雨水浸透的睫毛,湿淋淋地覆盖着眼底苍白的皮肤,最后一丝微弱的颤动也停止了。
他整个人烫得让时郁心惊胆战。
“你怎么还亲来亲去的!”姜洛洛气急败坏,“他发烧了不能再受寒了,赶快背他进屋啊!”
“知道了知道了!”时郁吸着鼻子委屈地道,“我惹他伤心了我哄哄还不行嘛!”
“行行行,赶紧。”
沈麓平时除了胃疼,极少生病,忽然一下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眼看着体温计里的水银又要冲破40的刻度,把时郁和姜洛洛都吓得够呛,两个没驾照的小孩把陈诺从睡梦中薅起来,直接把沈麓送去医院急诊。
时郁在病房门口红着眼睛骂陈诺:“他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你不是他的助理吗,不拦着他也不帮他挡酒,要你有什么用?不行就我来!”
陈诺也很是无辜,他静静地任时郁骂了好一会儿,郑重其事地道了歉,才叹道:“小沈总今天下午提早下班,说要等您放学了,就陪您一起去港禧吃晚饭,让我不用管他,我就帮他去跑工地了。我是真的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又去接待了……”
时郁愣住了。他想起今天和姜洛洛在港禧吃的那几道菜,都是他爱吃的,而且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那全是自己生日那天跟沈麓报的菜名。
他扭头看着旁边噤若寒蝉的姜洛洛,颤声问他:“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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