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金丝边的半框眼镜,颜色很衬他的奶油雪糕肌,头发没有梳起来,柔软细碎的刘海自然地垂落下来,莫名地带了些温柔的书卷气。
糯米凑在他耳边,喵呜喵呜地说了一长串猫语,向他爸告状“爸爸有人在偷看你。”
沈麓手里提着个精致平整的纸袋子,扶着车门站了一会儿,缓缓朝时郁走过来:“进去坐,外面冷。”
他的语气其实跟以前一样,都是发号施令式的,但是他声音很哑,所以听在时郁耳朵里,有几分软糯的温柔。
但时郁可能是跟他顶嘴顶习惯了,张口就是:“冷个锤子,这才十月份,只有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才会穿成这样。”
沈麓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换季感冒不容易好。”
“你别咒我。”时郁别过脸,用逗猫棒去诱惑糯米,糯米扑腾着小爪子就从沈麓肩膀上跳了下来。
他在沈麓肩膀上借力的时候,沈麓明显地踉跄了一下,低低咳嗽了一声,像是被牵到了什么痛处,他眉头微微蹙紧,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
但是他很快背过身去,没让时郁细看,默默地从兜里摸出钥匙,往大门走去。
时郁觉得沈麓像挂了铃铛的糯米一样,拿着钥匙走路,一路叮叮当当响,回过头看到钥匙在他手里晃来晃去的,就笑他:“麓总这么大年纪了,还喜欢晃钥匙玩呢?还好意思天天嫌我幼稚。”
但他看得仔细了些,就发现是沈麓的手在抖。
时郁把糯米放到地上站起身:“沈麓你干嘛啊?有这么冷吗?”
沈麓拿着钥匙,苍白清瘦的手指一直在哆嗦,半天都没把钥匙戳进眼儿里,他晕眩得厉害,人渐渐地也站不住了,仓促地扶住了门把手,却还是重重地跪倒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声儿响得让时郁觉得,地板和沈麓的膝盖骨,总要碎一个。
在那之前,沈麓还抽空应了时郁一句:没事,不冷。
神他吗没事不冷。
“沈麓!”时郁魂都吓飞了,跟个弹簧一样跳过去,堪堪在沈麓脑袋着地前把他扶住了,“沈麓你怎么回事?说话!”
糯米急得在旁边喵喵叫,一下蹦到了沈麓的小腹上。
沈麓身子颤了颤,蹙紧眉头,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难受得想喊,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他努力地调整呼吸咽下去了。
“糯米,别踩他,下去!”时郁厉声喝道。
糯米吓了一跳,瑟缩着退到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沈麓爸爸,一动也不敢动。
沈麓被他这一嗓子彻底喊醒,原本他就只是头晕发冷才很短暂地失了意识,这会儿也很快地就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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