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麓似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时郁没听清楚,门又打不开,急躁之下恼怒吼道:“你有病啊?想骂我就大声点,你这人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不痛快?”
沈麓好像被他吼得愣怔了一下,不过很短暂,他很急促地低咳了一声,嘴唇隐约有些发紫,但是颜色很淡,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看不出来。
“没有骂你,”他喘息了一阵,尽量清晰地说道,“我下去。”
时郁愣住了,他像一个被掐断开关的唱歌玩偶一样,一下子变得安静又僵硬。
沈麓把时郁身前的桌板放下来,往上面放了一碗粥和一支药膏,时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总觉得他的手指青白,微微有些发抖。
“吃点。”这是他下车前最后对时郁说的话。
“小沈总……”陈诺忧心忡忡地唤道。
“等他吃完再开车,到果岭别墅,把车开进去……”沈麓语速很快,声音很轻,后面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时郁没能听清。
他交待完了陈诺,就真的推开车门走了。他座位上的深红色垫子,有一小块地方,颜色比别处要重了许多,似乎还带了些水色,但并不足以引人注目。
“……您不应该跟小沈总吵架的,”驾驶座上,陈诺轻声细语地道,“他……今天开了一整天会,一结束就赶过来接您回家的。”
时郁怔怔地看了看面前的粥和药膏,又看了看陈诺,涩声问道:“他最后说什么了?”
“嗯?”陈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回忆了一阵,道,“哦,他说,别让你走路。”
第四章
沈麓在昏迷中被小腹的坠痛惊醒,神志恢复得缓慢,腹中的痛楚却急剧而猛烈,像一块滚烫的布满倒刺的烙铁,在里面翻搅着,凶狠地剐着他的血肉下坠。
旁边有好几个医生围着他,有人在按他的肚子,有人在他的下身摆弄着什么,他的手腕和双腿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动弹不得。
他没有任何办法抵御疼痛,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唇缝干裂得直冒血珠,喉咙里像堵着什么,让他呼吸困难,也发不出声音。
“病人醒了!”一个医生靠过来,神情急切地道,“您好,您现在正在流娩,但是您的体质跟常人不一样,胚胎很难下来,我们同事在帮您推腹,但是您自己也要用力,可以吗?”
沈麓疼得目光涣散浑身发抖,只能茫然地点头。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小包子都不知道,一知道它的存在,它就要走了。
他茫然得还来不及痛苦或是难过。
医生给他戴上氧气面罩,并开始输血。
他顺着医生按压的力道往下用力,因为强烈的疼痛和持续不断地用力,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渐渐泛起淡紫色,额角的冷汗如同瓢泼大雨一般,淋漓地打湿他墨玉色的头发和深绿色的枕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下不断地涌出温热粘腻的血液,腹中的那块烙铁却还一直没有下去。
它不想走吧。
他试着攥住了医生的袖口,想问问医生,如果下不来,那能不能留住它。
我又踩了我老婆的雷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