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手黑哥哥×别扭犟种弟弟
“求哥容我缓口气罢...小念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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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颗泪珠从遍地锦的靴面滑落,砸在地上不留半点痕迹。后玄原想抽身离去,双腿此刻竟不知为何重若万钧、动弹不得,他站在原地默然看着少年,任他如何哀恸都不言语、不动作。
良久,听见后玄清冽的声音:“我不是你哥。”
卿吾念终于拥有了一句正眼话,无论后玄说了什么他都如旱逢甘露。少年哭得脱力,险些抓不住手中那仅存的缎料。察觉兄长并未将他推开,卿吾念欣喜若狂,像是得了默许似的拖着麻木刺痛的膝腿向前踉跄,得寸进尺地想奢求更多温暖。少年爬近半步,抱上后玄的小腿,嗓子干裂得如细砂般暗哑,他嘶声唤道:“哥!”
他说:“你是我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他说:“哥,我是你亲弟弟,怎么能不要我...”
他求:“别不要我,哥...”
少年带着体温的泪沾湿后玄衣裳,经夜风吹凉。无言,唯闻压抑的低泣。
卿吾念抱得紧,后玄撕不开他,也没去撕开他。他盯着少年的发顶,看那瘦削的肩背颤抖着,难得思绪飘散:我年幼时也像这般偏执吗?
后玄记不清了,他自知事起一言一行便被要求,须得按照太师太傅教引嬷嬷所述的规矩而举动,稍有差池便会遭到温柔但严厉地制止;待年纪稍长他开始临朝听政,接着数不清的繁务纷至沓来。似乎,也没有偏执的机会。
后玄忽然忆起很多年前母亲的离开,也是在与此间相似的一个夜晚。
那夜三十三天难得下雪,他尚年幼,还会装睡以骗过嬷嬷,待四下无人时再偷溜出去。他捧着细碎的雪花一路跑到琼芳殿,想和父亲母亲分享,却意外看见母亲踽踽独行的背影。那夜的雪冰得他打寒颤,母亲说只是回青丘小住,过几日便会回来,他明白母亲在骗他,他想问母亲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他多想抱住母亲的腿求她别走。可他没有,他要明事理、不能拖累母亲,所以他点点头说,我回乖乖等母亲回来。
一等三百年。
记忆中年幼的自己逐渐与匍匐在脚边的少年身影交叠重合,后玄知道自己无法再推开他了。
可就这么饶过他实在太便宜这小崽子了。后玄探手抽出卿吾念背负的竹条。
“别哭了。”
少年闻言抬头,抽泣难以抑制,好歹眼泪不再掉了:“哥。”他紧盯着后玄的脸,生怕错过哪怕一丝的表情。
“嗯。”后玄应,“倘若还认我做哥哥,我的规矩你要受。”
卿吾念双眼中迸发出莫大的惊喜:“我受!哥,我受!”少年黑亮的眸子映出廊下摇曳的灯光,“任打任罚,怎样都好,只要哥还要我。”
后玄用竹条挑开卿吾念的手:“今儿也晚了,回去吧。若肯听训明日再来我这领规矩。”
卿吾念还要说什么,后玄挑眉:“不听话?”语罢,竹条不轻不重拍了拍少年的脸,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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