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午卿吾念终于回了归侑宫。
他没骨头似的往床上一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仙侍棠棣一边收拾着换下的衣物,一边絮叨:「殿下往后可莫要再这般任性了。小殿下不知,今日您过了午还未回来,天后娘娘可急坏了,往外跑了好几趟,又等在门口,好险就哭了,陛下怎么都劝不住。」
卿吾念默了一瞬,心里酸酸的,有点想娘亲,又有点想家了。明明方才一起吃饭,分开还不到一刻钟。他突然觉得好对不起娘亲,从小到大自己给娘亲惹了那么多麻烦,一点也不乖,就连来三十三天前一晚还在和娘亲发脾气,哭闹着不肯来。明明娘亲是想来的呀,三十三天,从前也是娘亲的家呀,他怎么能这样不听话,这样叫娘亲为难…
有灵蝶飞来,卿吾念伸手接了,是卿忱的传讯。
「小念儿,今日见了你父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瞧你午膳时那小脸鼓的,都快成河鲀了,一想起来就好笑,哈哈哈哈…」娘亲的笑声在卿吾念的识海里炸开,愧疚立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气鼓鼓地撅着嘴,把自己埋进了锦衾里。
午睡醒来已快到申时,算算也该用晚膳了。为了防止娘亲又叫自己去和天帝太子一起,卿吾念偷偷跑去了紫府洲。临走前卿吾念想起天帝似乎说过出门需报备之类的话,心中不屑,暗道:若是告诉了他,他不叫我去怎么办?况且不说又如何?我偏不说。本座爱去哪去哪,管着吗你?——诸君见笑,这孩子原在青丘总听大人「本座本座」地自称,便也囫囵吞枣地学了过来。
—
紫府洲中。
卿吾念横在少帝君酬清的床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玉簪,双脚翘在床栏上,浓密柔顺青丝顺着床沿垂落,铺了一地。
酬清端着盘鲜灵果进门,一眼瞧见小念手中的物什,愣了下,旋即笑道:「这簪子我在柜底藏得那样深,竟还是被你翻了出来。」
卿吾念仰头觑他一眼,微微昂起下巴:「我不能看吗?」
「看。」酬清将果盘置于榻边,坐卿吾念身侧,轻轻挽起那一汪乌丝,后者递了玉簪过去,好叫酬清将头发簪起。
替卿吾念绾好了发,酬清状似随意地问:「你那父兄,如何?」
「就那样,无趣得很。」
「有多无趣?叫你连一日都忍不得,要到紫府洲来。」
这话进了小念耳中却变了味道,他毛都炸了,一双狐狸眼瞪得好大:「就算有趣,我便来不得了吗?!」
酬清赶忙顺毛:「来,来,你怎样都来得。我只是想着,这才第一日,你离开三十三天,要不要同忱姑姑知会一声。」
「不要。」卿吾念任性道,「我不说,你也不许说。」
「好,那就不说。」酬清捏捏卿吾念的后颈,小念用发顶去追酬清的手心,发出满意的哼唧声。
两人在酬清房里用了晚膳,又闹了一会儿,便已近了亥时。临睡了,小念突发奇想说要去青丘数星星。酬清说,那便去。
于是两人悄溜下了紫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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