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朴:爸爸他怎么样了?
小弌看起来有些惊讶,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带了些斥责:
弌亻白:你爸爸已经因为心脏病住院一年多了,
顿了顿收了脸上外露的表情后又道:
弌亻白:现在是有匹配的人工心脏可以移植,但是移植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所以他想在手术前再看你一眼。
我不置可否,冷眼看着小弌陷入沉默,努力收拾着自己十分复杂的心情。
肩头上忽然被小弌拍了两下,接着就听他道:
弌亻白:他花了钱雇我帮他实现这个愿望,你就当为了我,去见他一面吧。
回给他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我轻叹一口气,听从了小弌的安排。
可是尽管提前幻想了差不多所有可能的场面,我进门的时候还是不禁始料未及。
病床上苍老的男人接着呼吸器,床边的巨大机器中伸出红色的管子连接到他胸口,机器的屏幕上显示着规律的线条,旁边先我们一步到达的衣十正拿着手机记录着什么。
见小弌和我进来,苍老男人稍稍抬了抬手,衣十上前将他的呼吸器取下,告诉小弌:“只能说10分钟。”
小弌轻微颔首,而我则与病床上的那个“人”目光相接,心脏瞬间猛地抽痛了一下。
这么久不见,爸爸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了,头发也全部花白了,曾经凌厉的眼神现在也柔和了许多,仿佛能化开我与他的一切隔阂。
爸爸勾起浅浅的笑,向我招手:
巾戻丌:巾朴,你来……
我努力做到面无表情,眼眶却是憋得发红,听话地上前坐下,冷冷喊他:
巾朴:爸爸。
见我这种反应,爸爸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抬头看向小弌。
我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小弌没什么表情,不禁有些失笑,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违心地说了一番不留情面的话:
巾朴:啊,不过真的是爸爸吗?
巾朴:真的不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吗?
弌亻白:……
弌亻白一言不发,眼睛却是睁得愈来愈圆,看看病床上的男人,又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巾朴,却听男人生气地开口道:
巾戻丌:巾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巾朴:……
我只觉得一簇火苗瞬间从脚底板烧到了发顶,一直到我冒烟儿爆炸都未曾熄灭,气得眼眶愈发红了:看看吧,我就是这么心软,差点又被他装出来的样子给蒙蔽了!
正兀自恼恨自己,手背上突然传来粗糙不平的质感,眸光流转间,才发现是爸爸苍老又温热的手心覆上了我的手背,而那粗糙不平的质感,则来自于他手心上的老茧。
他看起来仍有些生气,眼神里却载了无尽的悔恨与心疼:
巾戻丌: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我不愿听他多讲,直接抽回手,克制着想去清洗被他碰到的那一片的欲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巾朴:爸爸怎么可能做错。
巾戻丌:巾朴啊,推心置腹地说,错真的都在我吗?
巾戻丌:你就没有了吗?
我气极反笑,忙不迭地颔首,看起来是赞成他的话,实际上是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知道。
爸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巾戻丌:我也不欠你的,当初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有你吗?
巾戻丌:你为什么不知道感激呢?
我懒得同他废话,只暗叹着我这位爸爸的不知悔改。
许是他觉得一直是自己在自说自话,看着我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换了个话题,仍是记忆里令我心烦的不休腔调,
巾戻丌:听弌医生说你的病不算严重,这我就放心了。
巾戻丌:弌医生人挺好,有他顾着你,我也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
巾戻丌:但是有些话虽然你不爱听,我还是想趁还有时间和你说一说。
巾戻丌:无论如何,你都姓巾,小时候我也是宠着你长大的,没有因为那个原因就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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