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又吃了几颗葡萄，无殊猛然一顿，想到斯年可都没吃几颗呢，而且他刚刚起身就走是不是生气了？自己是不是得哄？白泽还给小花剥了葡萄呢！斯年定是气自己没为他剥！脑袋歪了半晌，越想越觉得正确，无殊精神一震，化为人形，在盆子里精挑细选出一碗，然后净了手，准备为斯年剥一碗晶莹的葡萄。

可是无殊手残，可能天生做不来精细的活儿，他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不止去了一层皮还痛失一层肉，表面坑坑洼洼的一颗葡萄，失落地叹了口气，鸟生不易啊，想罢一口吞了那颗丑陋的葡萄，然后接着剥，又剥坏了，再次丢进嘴里，继续剥……

一个时辰过去，无殊打了个满是葡萄香味儿的饱嗝，丢下满桌子带着果肉的葡萄皮，喜滋滋地捧着自己千挑万选，剥得最完美的一碗葡萄上了楼。

斯年最近事情多了起来，好像经常伏案写着什么，此时也正在挥毫，无殊端着葡萄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帘，习惯性地先凑了个脑袋进去，见斯年正埋头写写画画，无殊进去时他都没发现，或许发现了懒得抬头。

无殊走过去跪坐在斯年桌对面的垫子上，将装葡萄的碗献宝似的放在桌上，然后手掌交叠铺在桌面下巴垫上去，大眼睛期待地望着斯年。

斯年没理他，继续写写画画，无殊嘴一撅，抽出一只手抢了斯年的纸丢在一边，继续期待地望着他，斯年瞪他一眼将纸抓回来又要写，小麻雀艺高早胆大，又抓了纸丢在一边。

斯年深吸一口气看他，“怎么了？”

无殊眨着大眼睛，眼珠子落在桌面的碗上，点点下巴。

斯年目光移至那只碗，见里面都是些剥了皮的晶莹的果肉，一颗颗的圆润光滑，果肉完整，又听见某只麻雀打了个嗝，忍俊不禁，不知这是小麻雀吃了多少葡萄才剥出来的这么一碗，顿时有些感动，取了帕子擦了手，拈起一颗放进嘴里，葡萄的香甜顿时弥漫口腔，直沁进心里去了，虽然他没有心，但这是脑袋做出的反应，差不离吧。“很甜。”看着小麻雀亮晶晶的期待眼神，斯年吞了葡萄夸他。

“嘿嘿。”无殊高兴得恨不得转两圈，“那你是不是消气了？”

斯年皱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刚才都被气走了！”无殊一脸自怨自艾，“难道不是羡慕小花有我师父为他剥葡萄吗？”

斯年：“……”

无殊：“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你要体谅我这方面反应慢，这不就来哄你了嘛。”

“……”斯年心累地捏了捏眉心，“无殊，我并没有生气，转身就走只是因为你说的话。”

“我说的话？”无殊偏头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哦！出去拉屎？那当然是骗我师父的，”然后略娇羞地搓了搓手指，“那什么……我一大早去做了什么，你不是知道嘛！”

听着那糟心的两个字，斯年囫囵吞了口中的葡萄，感叹自己活了这么几十万年还是没有做到波澜不惊，转而听到后面一句，想到了清早放在矮柜上的花朵，眉头都舒展开来，责备的话也被咽了下去，“是是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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