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过往·2

……

“以前，一边数落我不能独当一面，一边限制我的行为，甚至没有百元以内的经济自由。”

“一边和我说劳逸结合，一边看着手机，和我说游戏什么的一下不能沾。”

“真的矛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为自己买了很多东西，包括被水泡了的那本……我喜欢的第一本外国名著 。

“哪本？用不着说。早被我扔了。当时那本他们说找，结果半年过去了，我自己都要忘记了……”

“我喜欢动物。高二，我弟弟来看我的时候，我偷偷从同学手里买下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猫，送给了他，让他寄放在外婆家偷偷养。”

“过了一个月，弟弟抽抽噎噎告诉我，小猫被母亲送去邻里的大娘那里了……大娘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院子里的猫猫狗狗都是瘦脱了相，靠着邻居投喂才活下来的。”

“放假回家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骨瘦嶙峋的小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花纹很熟悉……我当时蹲在墙角，哭了。”

“我给它喂了吃的。咱乡里穷，甚至没有宠物店。但是……但是我……我终究还是没有胆量带它回家……后来再也没见到过它。”

“假期很短，我很庆幸。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我都要疯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得出去。我不想再回忆起这些事情了，只有逃。逃避，怯懦，藏匿……这些最无能、最无力的东西，却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开始远离同学，一门心思抓住书本。”

“后来，后来我就来了这里……有了新的生活。我家离这可远了，坐公交车也过不来……可是……我想他们了……”

“季晓，季晓……”她和我说话的低垂声音，一直都是悲怆的、沉浸在回忆里的万分痛苦，泪水一滴滴滑落，在地板上，衣服上，还有她白净的手上。

余芋抬头看我，眼眶一抹红。

“我真的好讨厌他们，但是又好爱他们……”

“会接我放学，会送我雨衣，会笑脸迎接，就算是变脸……我真的恨不起来。”

“他们让我上这里的大学，找到了实习的工作……就算母亲让我返钱给她……”

“她告诉我我已经是大人了，上大学就应该兼职……我应该供弟弟上学……”

“我也很讨厌我自己……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无是处，甚至在关系下也只能是被调配的打杂员工。”

“但是为了家人的期望，一直一直变成他们口中的骄傲……就算我讨厌这份工作，我也应该做下去，对吗？”

她说的断断续续，很快泣不成声。她抹了抹眼泪，努力的挪动长时间不动的僵硬的身体靠近我。她的手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攀附上我的衣角，而后紧紧抓住，仿佛是把我看成了最后的稻草，眼中是支离破碎的屋中的暖光。

“晓晓……对不起，浪费了你的时间……”她苦涩的笑容又一次展现在我眼前。“我知道，我的话甚至一点逻辑都没有，全是疯话。”

“我就是，很想，很想说给你听。”

我依旧看着她的眼睛，此时的她眼中清明，带着一种独属于她的感觉，很明媚。

“也许……”我终于开了口。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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