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2-1)

秦怀聿的声音仿佛惊雷落下。

刺耳又茫然。

陈水：什么克星？

秦怀聿：命不行，会克人，是克星。

陈水：你在说什么？

陈水感到荒唐极了。

他甚至感到自己的手因为这句话在颤抖。

是从未设想过的回答。

陈水：你不觉得荒唐吗？

陈水：因为你觉得你是克星，所以拒绝一切？

他感到离奇，嗓音下意识高昂。

秦怀聿：抱歉。

陈水：够了！

陈水：我听够了你的抱歉，你没什么可抱歉的。

陈水：既然你觉得自己是克星，为什么还要回来？

陈水：你就不怕吗？

陈水觉得自己在咄咄逼人。

觉得自己仿佛分裂，嗓音急迫，脸上的表情却堪称平静。

他犹如恶毒的蛇，吐出猩红的芯。

陈水：不怕克死我吗？

秦怀聿：不！

秦怀聿：绝对不会！

秦怀聿：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死。

秦怀聿神情严肃，堪称郑重。

陈水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的脑袋还在为那句克星发懵，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的手还被攥着。

过了许久。

陈水：随你吧。

秦怀聿：阿水？

秦怀聿：我没有想过其他，你知道，我父亲早逝，母亲也病逝，家里只剩下爷爷，几年前爷爷也去世。

陈水安静的看着秦怀聿。

看他皱起的眉，紧抿的唇，以及痛苦的表情。

秦怀聿：可最开始，应该死的人是我。

秦怀聿：父亲早逝是因为车祸，他为了救我当场死亡，母亲在现场亲眼目睹，她无法忘怀生了心结，祸后身体愈发不好，最后我高三那年彻底复发，抢救无效。

秦怀聿：爷爷身体硬朗，直到我回去见他的第三天，他躺在床上，寿终正寝。

秦怀聿声音冷，表情也冷。

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可眼底积满了痛苦和难过。

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克星。

陈水无言。

半晌，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一个温和的带着安抚的拥抱。

秦怀聿一怔，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

秦怀聿：阿水，你原谅我了。

陈水：不，我只是心疼你的想法。

陈水：天灾人祸难挡，这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故意造成的结果。

陈水：你不用太过自责。

陈水：你母亲也绝对不会怪你。

陈水还记得当初见秦怀聿母亲时的场景，那是个温柔又脆弱的女人，也是坚韧的。

他闭了闭眼睛，伸手推开秦怀聿。

陈水：可这不是理由。

秦怀聿：阿水？

秦怀聿一慌。

陈水：这不是你放任的理由。

陈水：你不能用这种理由束缚我，绑架我，不能因为这些来伤害我。

秦怀聿：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秦怀聿：我永远不会伤害你，陈水。

秦怀聿：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只有你。

陈水：那你更不能！

陈水：更不能因为你的理由来让我承担痛苦和难过，这不是理由！

陈水缓慢，平静，又决然的开口。

陈水：我理解你的伤痛。

陈水：秦怀聿，我无法治愈你，反而受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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