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

秦怀聿的话语低沉，带着难掩的落寞和几分锐利的急躁。

陈水不想再看秦怀聿的神情，他转过身，看着刚才因为挣开秦怀聿而掉在地上的小礼盒，他做了个轻轻的深呼吸，将涌上来的泪意逼回去。

秦怀聿方才的表情很受伤，人也是无辜的，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陈水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他弯腰捡起凹陷的小礼盒，刚站直身体，空出的手突然被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手腕。

陈水的手微微一抖，他要挣出来，却没挣开。

秦怀聿死死地紧攥着他的手腕，以至于挣到腕上泛红，让陈水感到皮肉被攥紧的疼。

陈水：“疼。”

陈水忍不住皱起眉，语调是下意识的柔软。

秦怀聿一怔，听到这话当真微微松开手掌，却还是握着手腕不放，像是怕人跑了似的。

秦怀聿：“阿水，你不要自说自话。”

秦怀聿：“你要和我说，你说了我才能知道怎么去做，你不能让我不清不楚的就被你推开。”

秦怀聿微微低着脑袋，他望着陈水低垂的眉眼，甚至能瞧见他微微颤栗的睫毛，又密又卷，像是小蝴蝶振翅似的。

他下意识的缓和了嗓音。

陈水低头不语。

秦怀聿也不催他，只是握着他的手腕，一起走到垃圾桶前面，脚踩踏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被陈水攥紧的礼盒锦绳，扔到了垃圾桶里。

“哐咚——”

陈水看着垃圾桶盖掩不住的白色一角，彻底愣住了，过了一会才硬扯着抽出手腕——秦怀聿不松手，他就去踩他的脚，毫不留情在黑色皮鞋上印下一道道清浅的灰色鞋印。

陈水：“你要做什么！”

陈水揉着发红的手腕，仿佛上面还留有秦怀聿掌心的温度，烫的他气红了眼。

陈水几乎是哑了嗓子，像是哭到极致已经说不出话，但他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陈水：“我已经要搬走不会再来让你觉得难堪或者是困扰了。”

陈水：“给我留一点自尊好吗。”

秦怀聿抿紧唇，好一会才道。

秦怀聿：“我没有逼你搬走，你可以继续和我一起住。”

陈水：“你明明已经知道我的心思，还让我和你一起住？你是心大想找保姆呢？还是觉得根本无所谓呢？”

秦怀聿：“你不是保姆。”

秦怀聿拧眉看着陈水，他实在不懂陈水为什么要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秦怀聿：“有哪家保姆会随意使唤主人的？阿水，你不要闹别扭了。”

秦怀聿：“你要给我时间，你继续住这里，就当是监督我好不好——你要等我学会适应。”

秦怀聿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恳请了。

陈水摇头，眼眶一阵阵的发热，烫极了。

陈水：“我的朋友有很多，不缺你一个，我只缺爱人，但你不会要我，秦怀聿。”

秦怀聿：“陈水，你的话不对。”

秦怀聿下意识的想要纠正，但陈水显然并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陈水：“我不是要和你讨论对不对的事情，而我和你讨论的这些更不在乎究竟谁是对的。”

陈水：“我说的这些不是为了对错，更不是为了谁能说的赢对方。”

陈水仿佛很累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了。

陈水：“但我还是错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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