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

陈水听到秦怀聿说的话时，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他站在距离秦怀聿不过两步远的地方。

陈水一边望着秦怀聿俊朗的眉眼，一边沉默后退，在最开始几秒的踟躇之后，他选择放弃。但他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冷静平和，在秦怀聿看来却像是难过到极致哭不出来的模样。

陈水：“聿哥，我二十六岁了。”

陈水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秦怀聿不知道陈水是什么意思，微微皱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秦怀聿：“我二十九岁，怎么了？”

陈水：“你因为伯母的事休学两年所以才和我一届。你现在二十九岁——聿哥，你已经到三十岁的年纪了。”

陈水自言自语似的将声音放的很低。他想起秦怀聿的母亲，那是一个各种传统意义上的女人——美丽、柔弱、贤惠、持家，观念陈久却仍然是温柔如水的性格。

病床上的美丽女人犹如一支即将凋零的花朵，脆弱的不堪一折，眼神望着他时是极温平和的。那是他很少接触过的来自于长辈的温柔。

那时他高一，秦怀聿高三。

秦怀聿的母亲在高一最后的期末，很平和的对他说，她想要看他儿子以后的孩子是多么可爱的模样，看他儿子以后娶的妻子是可爱的温婉的还是性子火爆的，但她却很遗憾的看不到了。

陈水那时还很稚拙，所有的情绪在脸上写的分明，他猜出是秦母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他感到害怕，可哪怕极力隐藏，也还是被阅历多的大人一眼分辨出。

但秦怀聿的母亲并没有苛责或厌恶他，只是很平和的告诉他——以一位长辈和母亲的身份告诉他——她想要她的儿子过平凡人的生活，她想要她的儿子娶妻生子。

陈水还隐约记得，他扯着嘴角笑着调侃“秦怀聿一定会娶一位好妻子孝敬她”时，秦母脸上真挚的笑意。

真的难堪极了。

却也是一位温柔的长辈对他最后的委婉和宽容。

陈水想到这里，眼眶烫的发酸，声音却平静下来了。

陈水：“聿哥，你现在已经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陈水站在原地，死死攥着礼盒的锦绳，他眼眶发烫甚至不敢去看秦怀聿，只能难堪的耷拉着脑袋，机械的声音中已经分辨不出任何情绪了。

陈水：“我和你们不一样。”

陈水：“你已经是正常人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我不能总和你待在一块儿，这不是耽误你吗。”

陈水：“正好蒋先生他愿意和我搭伙过日子，所以也算提前给你腾个地方出来。”

陈水：“话也说到这里了，你也提前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这个周末搬家，东西已经大致都收拾好了，其他什么没用的也都可以扔掉了......”

陈水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全然没注意到随着他说的话，秦怀聿皱的越来越深的眉头。

陈水：“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你先吃面吧，一会儿坨了就不好吃了。我......我先回房间了。”

陈水说完话转身就要走，没有任何犹豫。

秦怀聿皱着眉头，一字一字说的认真，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秦怀聿：“我从没觉得你耽误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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