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下楼

陈水双手拽着绳子，双脚踩在阳台边缘，腰上已经缠了结结实实的一圈绳索。

他看向周雅，发现她腰上缠绳子，手上戴着手套，脚蹬管道空调箱，已经动作迅速的爬到了四楼阳台旁的空调箱处了。

陈水：“……”

陈水：“现在的女孩子真了不得。”

陈水：“够厉害。”

陈水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加快生涩的动作往下爬。

周雅那边动作轻巧而熟练，一点不见胆怯和生涩，像是经常做这些事的户外运动者。

两人都尽量将动作声音放轻，以避免引起游行者的注意，所以每一步每一举动都显得格外警惕和小心。

陈水紧攥绳子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每处空调箱的旁边位置都配有一扇窗户，他害怕有人看见他和周雅的举动不慎发出声音，从而引起游行者的注意。

或许总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陈水一只脚踩在空调箱上，一只脚踩在放置空调箱的铁杆上，手扯着绳子正准备往下踩，却突然和三楼屋里面的一位中年男人对上了视线。

陈水：“！”

这是一种心理效应，即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的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现在它发生了。

陈水紧张的攥紧了绳索，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大脑快速转动。现在他在三楼——正好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一旦屋里的人叫出声他不能迅速抵达相对安全的位置，那么他也会像广场上的人一样身体开出血红色的珠子花。

要么他现在迅速往上爬，说不定来得及躲进屋；要么豁出去松开绳索滑下楼底，躲在暗处屏住呼吸，寄希望于游行者发现不了自己。

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极具风险的。

而一旦游行者被吸引过来，不仅他会危险，周雅也会有危险。

陈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屋里的人不叫出声，在这短短一秒的对视中，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令陈水感到惊讶的是，中年男人不仅没有发出声音，还俏皮的朝他比了个“耶”的手势，并且举起了手中的4k白纸，上面是用记号笔写出的清晰大字——“游行者在广场中央附近，加油！”

陈水：“？”

陈水：“这是怎么回事？”

陈水：“为什么他会……好像已经提前猜到了我会这么做？”

陈水心里发出不解的疑问，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松了口气后，他对着中年男人微微颔首便接着往下爬。

接下来的动作无比顺畅。

虽然二楼的住户也对他比出剪刀手的胜利姿势，连同三楼一起对他行注目礼。他们眼神中的憧憬期待信赖以及各种小情绪所汇聚的复杂情感，不由让他产生一些怪异的别扭感。

抵达一楼时，陈水的绳索甚至被一楼的住户抓住，以免产生晃动。

他一边满头问号的看着一楼住户对他比出大拇指，一边满脸镇定的用破皮发红的手掌解开捆在腰间的绳索。

陈水：“这是什么人间迷惑。”

陈水忍不住在心里诽谤。

而周雅已经猫着腰移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双手套和一只口罩，示意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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