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锦书正准备前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临行前,她从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但见外头大雨滂霈,水洼积潦。天色阴沉沉的,仿佛有千斤重雾蒙蒙地悬在顶上,像是随时都要坠落下来一般。
山雨欲来风满楼,锦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似的。
进了寿康宫后,锦书缓缓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一眼太后。
她惊奇地发现,太后由于久居寿康宫,不常与外界来往。因而近两年来她的脾气并不如从前那般慈祥宽和,偶尔也会遇事急躁,有失气度。琅婵心里暗暗叹气——想当初便是昔年乌拉那拉皇后步步紧逼之时,太后亦是笑容恬淡,不露一毫声色。可谁知道,连这样睿智的女子,也逃不出儿女柔肠,也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候。
这样想着,锦书便行礼如仪,口吻愈加温和孝谨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太后静静地捻着指尖的佛珠,沉声道:“锦书起来吧。”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静静详述着宫中的一些事宜。然后定定开口道:“近来天气炎热,各宫之中有些宫女太监为了一点莲子羹或者西瓜等份例,就公然拌嘴斗殴,实在是无法无天。皇后,”她的目光静静停留在锦书身上,幽幽道:“你是六宫之主,又掌管了中宫笺表,位高权重。所以宫中的琐事你都要周全料理,让皇帝没有后顾之忧。可千万不能因为旁的事情而因小失大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近来宫里明明一片祥和,风平浪静,怎么太后好端端的会无中生有,说出这么重的话呢?锦书心中暗暗吃惊。
然而还没等锦书开口,皇上就赔笑道:“后宫人员冗杂,琐事颇多。理解错了即便是有心,却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还要劳烦皇额娘今后多加指点,相信以锦书的聪慧,必能更好的规范六宫的。”锦书也徐徐跪下,惶恐道:“皇额娘恕罪,叫皇额娘操心了。臣妾枉有统领六宫之责,却不能为后宫明断是非,实在惭愧。”锦书罪己,在座嫔妃安能置身度外?其中慧贵妃和娴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也少不得为首,带着众嫔妃纷纷下跪,请求太后宽恕皇后。
中间只有一人并不下跪,施施然如鹤立鸡群,慢条斯理道:“后宫风气不正,风波不断,皇后未能及时弹压,其罪一;惊扰太后,未曾好生侍奉尊长,其罪二;”安平延溪是三宫六院之首,又手握中宫笺表,权力滔天。众人见她如此大言无惧,仵逆犯上,不觉面面相觑,愕然瞠目。只是嘉容华恍若未见,依旧道:“不过这两条都不及皇贵妃的另一罪状,”她的目光徐徐环视,含着快意道:“戕害嫔妃,残害皇嗣,其罪当诛!"
安予冷冷一笑道:“皇后这意思,就是说皇贵妃在哲妃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是吗?”
安平延溪颇有自得之色:“不错,臣妾一开始也不知这问题的关窍出在饮食上,直到哲妃暴毙许久,臣妾自己也有身孕了,这才知道有孕之时饮食必得十分注意。尤其是相克之物,有孕时是万万不能同食的,否则积毒良久,轻则伤身,重则毙命。”
安平延溪复又抬头冷冷的看向琅婵,怨毒的眼神好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然而当时在潜邸中,府中大小事物都是由咱们的皇贵妃一手料理的。可哲妃的饮食中,却常常出现甲鱼和苑菜,羊肝和竹笋,麦冬和鲫鱼等物,全是同食会积毒的。臣妾倒是很想问皇贵妃一句,您安的是什么心?”
”
锦书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上垂下的碎碎流苏,声音四平八稳,冷声吐出几个字道:“放肆!本宫乃执掌凤印,你随是皇后,你要明白,污蔑中宫是什么罪名!”
“污蔑?”安平延溪呵呵一笑,击掌两下,示意一名仆妇装扮的女子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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