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2-1)

我生性自由散漫，不喜欢约束，我的全部野心就是自由一生。

安平延溪低头思绪了，忙装作心急如焚斥责道：“胡说！定是你们照料不周所致！梅答应年轻体健，生产之时如何会这般惊险？好好一个孩儿又怎会先天不足？”转身又对皇帝稳如泰山道：“皇上，后宫这般阴私污秽之事可一不可再，皇上定要彻查此事，还后宫众人一个安宁！否则将来便是残害皇嗣，有伤国祚的大事了！”

贺朝听了安平延溪一席话后，语气中隐隐带着喷薄的怒气道：“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朕的子嗣！”

也不知过了多久，医官才走了出来，郑重跪地道：“皇上，娘娘，梅答应的脉象邪热鼓动，来盛去衰，乃是中了朱砂水银一类的铅汞之毒啊！”

贤妃没想到此事这般快就露出了端倪，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只听贺朝气急反笑道：“好，很好！此人果然是胆大包天，下手狠辣，朕的身边如何能容得下这样一条毒蛇来。王泽，传朕口谕，即日起后宫上下严加彻查，务必把幕后真凶给朕揪出来！”皇帝提到“真凶”二字，贤妃禁不住微微一抖，额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锦书将贤妃的神色尽收眼底，只轻声安慰贺朝道：“闹了整整一日，想来皇上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梅答应还等着您为小公主赐名呢。至于梅答应中毒一事，皇后娘娘必会端肃后宫纲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安平延溪连声应和。

贺朝满脸都是倦色，只好道：“如此也好，只是你也好好歇一歇，别累坏了。”

送别贺朝过后，安平延溪方才走入帐闱。刚一进殿，只见梅答应俏脸之间不见一丝血色，惊慌失措地挣开宫人的扶持，挣扎着朝安平延溪跪下，恨声道：“方才的话，嫔妾都听见了，多谢娘娘主持公道。嫔妾倒想知道，是谁这般狠毒，居然对尚未出生的稚子下这般毒手！”

安平延溪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单薄身躯道：“梅答应不必如此，本宫是皇后，亦是公主的嫡母，定不会容此人这般兴风作浪，残害皇嗣的！”

梅答应满面泪痕，缓缓磕头道：“嫔妾谢过娘娘大恩大德。嫔妾身为人母，也必睁眼瞧着此事，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孩子周全！”

梅答应中毒一事，不只合宫惊讶，连太后亦惊动了。宫中一下子人心浮动，人人自危，生怕与此事扯上什么关系。

七八日后。安平延溪自在长春宫中彻查朱砂一事，皇帝亦携了六宫嫔妃往太后处请安，就看见了梅常在的身影从太后的暖阁里出来，先一一见过众人，方将手中的经文交与兰芙姑姑。

贺朝见玫答应产后虚弱，不由得生了几分怜悯之心，只温和道：“梅答应不是在永和宫好好养病么，怎么到寿康宫来了。”

“是啊梅常在，身子不好就别出来了，若是过了病气给太后可怎么好。”贤妃平素最看不起梅答应，还不等她开口便带着一脸厌恶道。

梅答应低眉顺目，亦不敢流泪反驳，只是哀哀道：“嫔妾福薄，不足以保养皇嗣，所以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以洗脱罪孽。嫔妾知道自己容颜憔悴，不便面圣，嫔妾这就告退。”

她说得这样悲戚，贺朝也不忍心，叹息道：“何苦如此？既然来了，就坐着陪太后说说话吧。”梅答应连忙谢了恩，那头儿小宫女已经在婉茵之后给她设了座位，她依依坐了。

那头儿钟离一冉命福珈从里头端了一个垫着大红绣绒的红木漆盘来，上面安放着一枚翠玉流苏佩，捧到玫常在身前道：“这是哀家刚封了熹妃时先帝所赐，亦是积年的旧物了。你稍后便带了回去给公主吧，也算哀家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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