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顾影自怜 (2-1)

——医院——

癌症晚期·……

顾清抬起头看着头顶病房亮起的红灯，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那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字，像即将凝固干涸的血迹一样，无声展示着生命的流逝。将时间装进大小不一的沙漏里，眼看着沙子从那细小的孔一点点落下却无能为力。这就是人宝贵又脆弱的生命啊！

顾清终于明白，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有了解释，里面这个女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过。是自己沉迷于冲击冠军的喜悦，对她不闻不问，以至于忘记了她以前对自己的所有好处。

身后的队员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完全没有刚刚得了第一名的喜悦。

——手术房内——

江妍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这使得她愈发地焦灼，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疲惫的脸色上透着一股子死灰之色。江妍痛苦地蜷缩着身子，眼神慌乱而无助，透出一股子垂死挣扎的绝望之意。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李医生皱着眉，无力的摇了摇头后开口：“出去通知家属吧，没有生命体征了。”

边上的护士抬起头看了李医生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李医生微红的眼眶。

“李医生，你别自责，这本来也是没办法…·”

李医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是，舍不得。”

“手术中”三个字狠狠地刺痛顾清的眼睛。

他无助而麻木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海里浮现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初次见面。

好的爱情就是：初见时的心动，初识时的甜蜜，相知时的欣赏，熟识后的接纳，平淡后的相序，困境中的扶持，流年里的不弃。

始于初见的心动，于相伴的点滴中，竟渐渐幻化成了形，于心间植入了种子，浇灌成长干心。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春雨绵绵，像花针，如细丝，密密的斜织着。

又是一阵风，墨云滚似地遮黑了半边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南边的半个天响晴白日，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车夫急着上两布，铺户忙着收幌子，小贩们慌年忙脚地收拾摊子，许路的加紧往前奔。又一阵风。风过去，街上的幌子，小摊，许人，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全不见了，只剩下柳枝随着风吐舞。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下午，被教练批评，让他放弃职业，种种困难，备受打击的顾清站在雨中，压力打击让他感到绝望，完全没有现在的意气奋发。

突然一把伞打在他的头上，他在朦胧的轮廓中看见了那和女孩，但见她一般的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 。她穿着淡绛纱衫的衣裙，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向着他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你还好吗，没带伞嘛”江妍的声音很好听，温润、纯净，字正腔圆，如潺潺流水，又若风拂杨柳，低回轻柔的时候似乎妩媚含情，令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而顾清窘迫的像一个琴窦初开的少年，脸红害羞，潮红的脸上满是尴尬，双手紧紧抓住衣角，眼神深深的低垂，让人不禁想到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朵柔软的小花，被轻轻的碰撞到，又受到伤害，折断了枝条。

“我……我忘带了”顾清结巴的说着。江妍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唇角微扬，浅浅一笑，笑容如同江南缠绵的春雨，醉人而煽情，雨丝飘过青青的烟雨巷，落在他心上，痒痒的，柔柔的，如同温柔的抚摸，舒适得顾清他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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