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篇：青灯怨（二十五）

刺眼的光膜笼罩着牢房内的人，原本昏黑的地牢里变得明亮起来，微薄的光辉洒在慕容上寻的身上。

光膜顿时血光浮现，那血气如烟如雾似的飘进夜无殇的身体里。

片刻过后，慕容上寻的伤口消失不见，面色变得正常。呼吸也如往常一般，反观夜无殇脸色惨白，汗珠不停的滚落，原本浓郁的血腥味飘散，直至消失。

夜无殇一双眼里尽是疲惫，睡意逐渐上涌。他奋力睁大眼睛，使劲晃了晃头，睡意稍退。她认真端详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子，原来让人觉得欠揍的脸庞，此刻安静的不像话。

夜无殇第一次这般打量一个男子，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慕容上寻嘴角下还带着一点小痣。凑近瞧了半天，夜无殇嘴角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浅笑，心里暗道：他这人若不那样嘴欠，长相倒是……俊逸不凡。

夜无殇想到此处，不禁懊恼。

莫名其妙的情绪悄然推开了心门，眼底暗了几分，她想到些什么迅速移开了眼神。

她有些倦了，身子靠在阴湿的墙边上打算小睡一会儿。眼还没合上，眼前突然闪现出一道红色人影来，夜无殇立马警觉起来，立起身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有杀气弥漫

夜无殇：“你到底想做什么？怨灵 蘖姝。”

近在咫尺的红衣姑娘眼神忽而变得深邃。两人眼神交错，夜无殇眼神笃定

夜无殇：“果然没错，原来玄女蘖姝不是因病长逝，而是误入歧途。”

暮婉卿：“蘖姝早就死在了归灵台，而我如今不过一介怨魂。”

蘖姝素白无力的手浮上脸皮，眼里一片幽怨：

“到头来竟要寄托于别人的身上。”

暮婉卿五官灵动，尚存稚态。从灵魂深处散出来的怨恨，确实与其不符。

夜无殇：“她与你一般遭遇，你又何苦要为难？”

“为难？被心爱之人所负，国破家亡之仇只能这样作罢？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永远不会懂！”

蘖姝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惊涛骇浪，怨气纵生。夜无殇见无法说服，干脆一股劲凶狠的说道：

夜无殇：“爱而不得，痴心被负，如此种种，可你还是舍不得杀了他！”

此话一出，女子像是被什么震慑到，神情霎时变得落寞眼底划过一抹沉痛。

记忆中的言笑晏晏翩然路过，一寸相思逆长。数不清的泪水湮没。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夜无殇透过面前的暮晩卿，似乎见着了那所谓玄女。

夜无殇：“蘖姝，冤有头债有主，你那些爱也好恨也罢都与我们毫无关系。”

蘖姝拭了拭眼角，眼尾一扬，笑道：

暮婉卿：“摘星楼，知后尘，道迷惘，点心影。既然你不懂，不如让你经历完整的一次，你便会知道疼痛二字有多彻底。”

夜无殇一刹那愣了神：

夜无殇：　“你想做什么？！”

暮婉卿：　“你可还记得望海潮？”

话一出，海水的生涩咸味，仿佛充斥鼻腔。

坠入深海的绝望，水流滑过指尖，冰冷刺骨寒意阵阵扎进失重的身体。

有人被遗忘在海底无人之处，撕扯，挣扎，剜心之痛，鲜血淋漓，一切退回到最初。

夜无殇的眼神几乎是凝滞的，往事历历在目，久久不散。

她神情恍惚，方才还是平静的眼里，现下露出恐惧的神色。

夜无殇一直知道在敌人身前露出这种神色无异是在认输，但她的心已被揪得不成样子，已经无法再去思考防备。

暮婉卿：“夜无殇，你好自为之吧。”

蘖姝轻笑了声，似嘲讽又像无情的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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