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血族入侵之后,安霁丽娜领地的西边就像是被竖着劈了一刀,与那动不动就殴打自己邻居——相邻领地贵族——的劳罗拉家族领地只剩下一点点接壤的部分。安霁丽娜伯爵知道一旦开春劳罗拉又会组织攻伐,到时候那块被劈掉的地盘进了这帮食人魔的嘴里,可就是彻底拿不回来了。
而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最后一个温西卡的崽子还跑了!伯爵家竭力压着消息,让人在自己领地里搜寻排查了一个冬天可活生生那贱奴隶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安霁丽娜家族当年获封这个爵位,至少三成原因是帮圣女的皇后镇压了这些魔鬼头目的后代,要是那奴隶跑出去还被人发现了……
伯爵每每想到此处就会打个寒颤,即使是长子结婚次子毕业两件喜事叠在一起也没能让她感觉好受点。所幸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那奴隶大概是已经被山林里的野兽吃了吧——她这样想着,松了口气。
信件是让长子代笔的,寄出去之后她混沌的脑袋才又忽然觉得自己出了个昏招。尽管劳罗拉现在大概也没有精力浪费在警告他们上,可这样旁敲侧击探口风想来也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劳罗拉对这种信件基本不会回复,偶有回答也只是不耐烦似的几句话。那块领土他们铁定是要抢的,自己写这封信最多也就是起到一个摇尾乞怜的作用罢了。
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北境防线军务统领表了个忠心,毕竟这瘟疫来势凶猛,难保那劳罗拉领地不会和他们家一样出现大规模爆发。劳罗拉家族向来善于扯各种理由用来殴打邻居,要是那位邹瑟娜侯爵一个不爽把投毒的帽子扣到他们安霁丽娜家族的脑袋上,伯爵可真没信心能保得住自己的脑袋。
可跟那种不通人性的侯爵表忠心能有什么用?伯爵脑袋上搭着冰毛巾,思绪终于是清明了一点。她赶紧让人叫来长子,让他再写一封报告瘟疫情况的信,直接寄去都城。
可来的是次子。
“母亲,我来写吧。”
阿莱恩进来的时候顺手带上了伯爵卧室的房门,他快步走到了伯爵的床前,将一封开了封的信递给他母亲。
那是个黑色的信封,红色的火漆盖着帝姬私章的纹样。
伯爵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而后才撑着坐起身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高烧发酸的肌肉带着她捏着信纸的手有点发抖,但在仆人端过来的烛火光晕下,昏沉的伯爵还是清楚地被这封信吓了一跳。
她当然不是觉得帝姬看上了自己的儿子——至少现在不是。这年幼的帝姬字里行间的暧昧都是为了她拉拢安霁丽娜家族的意图服务的,可这更好不是吗?帝姬试图用皇储夫人的位置作为诱饵来拉拢他们,而劳罗拉家的公主得到的只是也只能是帝姬伴读的位置。这说明什么?说明帝姬想要笼络北方武勋,可本就有着种种光环且又闭关锁省常年不参与朝堂斗争的劳罗拉家族,显然不是她的首选。
帝姬这是想扶持他们安霁丽娜家族作为自己的班底和助力呀。
这消息可比年幼的小玄鸟脑子一热看上阿莱恩要好得多。
伯爵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夸奖了一顿自己的小儿子,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赶紧给帝姬写一封求援信。自然,除了明里暗里说劳罗拉家族一没事干就打其他贵族这种不上称没几两上了称几千斤打不住的事情之外,还得让阿莱恩表现出希望得到更多来自圣女的庇佑的意图。
安霁丽娜确实需要圣女的垂怜,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状况……更何况,现在向帝姬揭自己的短,更是一种回应她邀请的真诚信号。
而且帝姬还很年轻,她现在就急着笼络武勋想来是在文官贵族们——或者教会那儿遭受了打击。让她看出伯爵家族信件里隐含的示弱,也是对她自尊心的维护和鼓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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