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翻着包给烛台上换了支新蜡烛,而后一手拿着烛台挂着包袱,一手抓着棺椁边缘一个发力,整个人便直接翻了上去。她坐在这棺木上,收了镐头和金属棍,从包里拿出个极长的铁钳子——这并不是歌秋罗常见意义上的铁钳,如果有一个喜爱看自然科学题材纪录片的华夏国人此刻在这,应当会觉得这简直就是抄袭了科考队员手里的弯角捕蛇夹。实际上,这东西的构造与后者也是相差无几。她借着烛台的光看了一眼棺与椁之间的缝隙,而后便是拿着这弯角夹伸进去“扫荡”。但凡感觉到夹子已经被东西挂满,她便一抓这头的握把——长得像华夏国的灭火器手柄一样的东西——夹住勾到的明器,提上来收到包里。
收获颇丰。
女人眼看着自己的小包袱不够了,便拉了绳子示意丈夫先将这些吊上去。没几分钟,她便又拿着一大包空的小包袱,开始对着棺木重复方才的“暴行”。
这是个夫妻合葬墓。
女人坐在棺材边,垂着腿看着脚边那早已腐朽的一对枯骨,还有枯骨上层层叠叠一碰便会坏掉的华丽衣服。这是这家祖上刚刚发迹那一辈家主与夫人的墓,陪葬品就已经如此繁多华丽——女人甚至从同一只手上夹起来六个戒指,看着压在枯骨胸膛上镜面朝外的那一对玄鸟镜映出自己的脸,她只觉得胸中那股本就未熄灭的无名火更盛。
活着时玄鸟镜是照着自己的内心——至少这帮贵族是这样信的,反正那破镜子也照不出来他们皮囊下的狼心狗肺——而反着照,无非就是想要无声地审判开棺盗墓之人。
真可笑啊。
女人捡完棺材里的陪葬品,拿着铲子一人一下铲烂了那两颗骷髅头。
镜子就不拿了,照吧,留着照吧,看看有谁会帮你们。
她翻身下去,将收拾好的包裹扛在肩上,走到那盗洞的正下方扯了扯绳子,先把东西吊了上去,而后方才再一次将麻绳捆在自己身上让丈夫拉上去。
在洞中装上木板,再在木板上拿土填了十来公分直到与地面齐平,又扒拉来枯枝败叶伪装好了现场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边。
“看什么,走啦。”
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而后抓着背带拉着他,沿着原路下了山。
寄放在山脚下旅舍里的马儿正啃着青草,在青蓝的天光下,两人趁着无人注意先将包袱放到了马车棚布的遮挡之下,而后再去退了房——妻子爬墙上了二楼客房,而后把丈夫拽了上去。旅社的前台是个有着粉蓝色长发的年轻姑娘,看着两人勾肩搭背满头大汗地从楼上下来,浅粉色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不管这路上许多,两人赶着马车回到厂里已是几天后又一个凌晨。女人推开车间旁没反锁的隔间门,看到了数日不见的女儿。
小小的海尔佳蜷缩着睡在麻包缝成的被子里,拉着另一个同样剪着短发的紫发女孩子的手。母亲手中的烛光似乎打扰到了两个孩子的好梦,金发的海尔佳蹙起眉头喃喃说了什么含糊不清的梦话,而浅紫色头发的、叫做迪丽的孩子,则是皱着脸不耐烦地搓着眼睛。
女人赶紧灭掉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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