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妈妈 (2-1)

汧端着饭菜进洞的时候，发现苏槿媆竟窝在被褥中睡着了，只留下一个黑黑的头顶在空气之中。

想到她之前说的“饿得肚子疼”，还是决定将她叫醒。

“媆媆？”他放下饭菜，走到床边，掀开了盖住她头那侧的被角。

女孩被光亮刺激，缓缓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夹带些眼泪，发出一丝满足的哼哼声。

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对上他炽热的眼神。

“饭好了。”汧微哑着嗓音道，“吃完带你去玩。”

“玩？”苏槿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眼眸一亮，“在哪里玩？”

看着伴侣亮晶晶的黑眸，汧心里也跟着高兴，他伸手在她脸颊处捏了捏：“去外边，之前答应你要带你去森林里看看，我跟二哥商量好了，带你去玩一玩。”

虽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森林之外，但能出这暗无天日的隧道，苏槿媆也是很高兴的。无法抑制的笑意摇曳在眼底，如此说来，他们也没有骗她，说过几天会带她去森湖那带，还有森林之处的有趣之地，并不是为了哄她开心说说而已。

那之前答应她会在她生下子嗣后带她回人类世界……也不是哄她。

苏槿媆的心扑通狂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离见到妈妈的日子不远了，但……复杂的思绪又攀附上她的头脑，也许回家的日程离她不远是真，她是否能独自回到妈妈身边又是一个难题。

澎湃的心因此而变得平静，那群人蛇怎么舍得放她独自离开呢？定是带着她与那条人类世界的人蛇汇合，再住在一个新的地方，至于重归于原来的家庭……她想，凭借着他们对她的占有欲，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汧眼见着那让他心动的笑容逐渐消失，他有些难过地问：“怎么了？是不愿意出去玩吗？”

苏槿媆没有回答汧，而是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朝他展开双手：“要抱……”

汧身体一僵，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苏槿媆撒娇地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手忙脚乱地将她从被窝里抱进怀中，那只掌在她后背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是受委屈了吗？”汧不得不这样想。

她今天好主动，对他好主动，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丝依赖，也让汧受宠若惊。他不禁怀疑，媆媆是否想要换个人讨好，想着讨好他，像之前讨好五哥那样，还想要借这种方法再逃一次，或是得到些什么。

可他又生出那般卑微的渴望，竟还希望五哥的待遇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即使是假的，即使是带有那样禁忌的目的，他都不由得奢望，那样憧憬地想，要是她的依靠都冲他就好了，他愿意为她做很多事。

苏槿媆在他怀中摇摇头，蹭得汧的胸口如同火焰灼烧。

他恍然清醒地告诉自己，他完了。

怪不得，怪不得五哥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媆媆的欺骗，要是他，他也不信。

“汧，等我生下宝宝，可以，可以让我回家见见妈妈吗？”

汧不懂的人类的情感，不禁沉吟片刻，反问：“妈妈？是你的母亲，你总说要见她，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他知道“妈妈”是人类对母亲的称呼，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将母亲乃至父亲视得尤其重要，对于他们人蛇来说，伴侣当是高之于一切，至于父亲母亲……

人蛇的母亲都是人类，因而她们对于自己的后代都有像人类那般的浓厚爱意，可人蛇的父亲却不是，他们会眼红那些情感，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因母亲过度宠爱后代人蛇而使父亲自食其子的例子。

“是很重要的人……”苏槿媆话落，连忙补道，“是家人，是她养大我，是她给我生命，如果没有她，我就不存在，你们……你们又怎么见到我呢？”

汧停在苏槿媆后背的手终于动了动，他用了点劲儿把她往怀中带，语气里终于有了赞同：“有她才能见你，那她是很重要。”顿了顿，轻抚道：“媆媆想见，大哥他们定会允许的。”

苏槿媆得到汧的初肯，心中总算是轻松一些，但她也敏锐地注意到，这一次汧并没有谈及赤汋，而是提到了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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