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夜 (2-1)

夜里，苏槿媆攒着手心里的兽皮被，孤独可怜地蹲在床角，她心神不宁，在等待着噩梦降临，其实没那么冷，但她身体已经无法控制地在颤抖，猛烈难以克制，肩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却还是在隐隐泛着疼痛，她好饿，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同时也好怕，好怕马上要降临的审判。

她从醒来后就没有闭过眼，身体无时无刻都紧绷着，外面是黑压压的河流，洞内是单一空荡的房间，留有这一张石板做成的大床，不是木头做的，比她之前睡的那个大上好多。

隐约，她猜测到什么，那一闪而过的思绪被她放任飘走，什么都不愿意想。

除了赤汋来过一次，就没有人蛇再来过了。

也许，不逃……也许，他们还会好好对她的……他们会虐待她吗？再也不带她出去，一辈子不让她出去，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想起来了再来看看……

她骗了白㳂，白㳂一定是要报复她的，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把她吃掉……她做错什么了？她只是想回家，想见妈妈，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清白，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地下河的水哗啦啦地翻涌起来，苏槿媆抱紧了自己，抖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她甚至不敢去看洞口出现的人影，头发潦草地掉了一绺在额前，挡住她，随着她的抖动而晃动。

那道人影在床边停留一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就将她整个人从床角拉到了正中央，苏槿媆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挣扎之余，猛然对上白㳂冷静异常的眸子，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他不给她任何时间反应，指甲一伸就划开他为她亲手缝制的衣裳。

那衣裳在他如刀片锋利的指甲下，不堪一击。

“啊啊！！！不要！不要！！”苏槿媆双腿乱踢着，嘴里破出的尖叫仿佛要刺破白㳂的耳膜，她死死闭着双眼，泪水还是不可抑制地涌出，她双手撑着软软的兽皮，要借力往后移去。

但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身体未能移动分毫，反而缓缓往他那边滑去。

苏槿媆的叫声撕心裂肺，白㳂只是单手抓住她的脚踝，她便一点反抗余力都没有了，可她此刻爆发出的强烈情绪导致她的挣扎格外激烈，白㳂从来没有见过他印象中对他讨好乖巧的媆媆这副抗拒厌恶的模样，心中涌来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伴随这心梗般疼痛而来的，是他强烈到想要摧毁一切的怒火。

苏槿媆在白㳂发神之际，猛地踢开他的手，她急忙翻身要从右方朝床外爬去，但刚匆忙跪爬两步，一股更大的力量就直接将她的身体拉趴下来，苏槿媆绝望地叫喊着，双手死死地扣住石床边缘，那凹凸不平的碎石瞬间就磨破她的手皮。

“不要，不要！！呜呜呜……㳂，㳂……”

白㳂没用力，尚且任由她这么造次，此时手掌一使劲，她整个人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轻而易举地拉了回来。

还想挣扎着起身，苏槿媆脸贴着兽皮，害怕得口齿不清:“㳂呜呜呜……㳂……”她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不要这样对我，㳂，求你了，求你了㳂，不要这样呜呜……”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半响，她却再次爆发出凄厉的哭声。

她双手对着他的胸口又抓又掐，察觉到那没用之后，她又伸出手去抓他的脸。

“滚开！！别碰我！你滚，你滚！！”苏槿媆声音都是极不稳定的，带着破碎的颤抖，她已经一丝不挂，屈辱，委屈，那恐惧的波浪还在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她飘荡在海上的脆弱心灵。

白㳂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良久，竟然露出一丝骇人的微笑。

随意擦去脸上的血丝，白㳂漆黑的眸子如同孕育了一场吞噬一切的风暴，苏槿媆怕得已经失声，她的手哆嗦着去碰白㳂的手臂，那小脸已是吓得发白:“㳂，求求你，求求你……我，我害怕，我……我真的只是，想回家而已呜呜……我，我没有想别的……你让我回家好不好，㳂，求求你，只有你对我最好了㳂，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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