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里发现,段裴从开始到后来,似乎从来没有向母亲正式告白过。
“呵,躲在暗处的老鼠当然害怕暴露在阳光之下。”青里冷笑道。
青里趴在书桌上,手指无意间翻动了靠后的某一面,边角处凌乱的字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青里蹙眉不语,缓缓翻开。
页面上是利用红蓝两种中性笔作出的一幅画,画面上画着一只蓝色的鸟儿,形状类似于金丝雀。
金丝雀的周围被红色的中性笔勾勒出一个牢笼形状,而幼小的鸟儿此刻正无助地躺在牢笼的底部。
鸟儿的羽翼和胫骨被折断无力地垂落下去,大片大片蓝色的羽毛堆积在鸟笼底部,还有不少羽毛顺着牢笼缝隙掉落在地。
在纸页的空白处用红色的线条胡乱地图写着许多线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画面整体十分凌乱,但给人一种极度疯癫的美。
起先翻页时青里被困于笼中的金丝雀吸引视线,再之后才发现了布满在笼子周围的那些字迹。
那些看似胡乱涂抹实则是在用着自己近乎疯狂的方式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
{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由!!!}
{放我出去!!!}
{给我自由!!!}
那是超脱文字的呐喊、求救,即使纸页的牢笼也抑制不住她求救的信号。
你仔细看,每一个文字都无不在叫嚣着要挣脱束缚,逃离监狱。
这些文字第一次在青里的眼前,活了过来。
青里抚摸着那些凌乱的文字,笔画走过的地方在纸页上深深下陷,有的地方甚至划破了页面。
青里的嘴唇翕动着,嗫喏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
母亲可怜而又悲催的一生,此刻,如烙印一般深深地铭刻在了青里的心底。
后面一连下来的几十页都是类似于这样的画面,也就是说,母亲在被囚禁下来的周围几十天里,一直处于这种理智崩溃的边缘。
青里无法想象,那个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那个日日都微笑着给自己讲童话故事的母亲,是如何在这种濒死的状态下拥有活下去的信念的。
在从前,她一直认为,父亲喜欢母亲,但不爱自己。
但当看到这本日记的那一刻,她心中对母亲的那一点介怀也被迅速打散了。
青里继续翻页,一页又一页的自由一页又一页的牢笼如噩梦一般萦绕在青里心头,从前那些被父亲鞭打割伤的疤痕在这一刻又如火焰一般烧灼、刺痛。
翻到后几页时,那些凌乱的字迹忽然变得工整了起来。
{八月十七日,星期四,大雨}
{今天阿青被关在地牢里睡了很久,按照往常,她应该八点钟就该醒了,但当我九点钟下来时,她还在熟睡之中。}
{我发觉不对,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孩子发烧了。}
{并且烧的很厉害,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孩子发烧这种情况,阿青从出生起就十分健康,从来没生过什么大病。}
{我敢忙跑到客厅里,段裴正在读报,报纸上登了最近一起小学生父亲因欠债不还而被债主追杀砍断双手拔掉舌头装袋投江的案件。}
{我来到段裴身边,他看到我来尤为开心。}
{但当我提出要给孩子买药时,被他一口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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