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冰冷的灵魂

苏喻白静默良久，最终轻叹一口气:“琛离，先走吧，我很快赶上。”

“景澜，你不可以这么做，不可以……”

苏喻白摇摇头。百里凌云被封印千年，这千年来积攒的怨气使他的心魔强大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本早已经脱离人格列入神籍，作为天地间至尊的龙神，眼下他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就连能压制魔族的鹤君最多也只能勉强接下他的六成功力，如果现在不趁他还有耐心逃离这里，恐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苏喻白清楚百里凌云的性子，若是违逆他的意思便会激怒他，而他只要发怒就会失去理智。

他抛给琛离一个眼神，意味明确:莫要冲动，从长计议。

琛离手中紧紧攥着火玄玉，几度松了又紧，终究缓缓起身，看了眼苏喻白便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他不敢再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回头看见身后的场景，他会立马忍不住冲回去拉着苏喻白一起走。

景澜，其实我从来没有你想的那样谨慎沉稳，可我身后背负的是亿万子民的性命啊……

你那样骄傲的人，即便是死也不会愿意向魔尊低头吧，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在乎的东西好像很少，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里，有没有留我的一个位置，哪怕是一星半点呢？

“怎么，苏上仙还不打算履行承诺？”

苏喻白站着不动，百里凌云也不恼，朝他一步步逼近，苏喻白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又生生忍住了。

两个人越靠越近，百里凌云的眼睛里满是得意和兴奋，苏喻白眼里却淡漠如水。

百里凌云一把将他推到身后石壁上，接着用身体挡在他面前，两只手臂撑在墙面上，把他围在里面，让他进退无路。

他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吧，我很想看看，不染一尘的苏上仙做这种事会是什么模样呢！”

苏喻白不屑看他一眼，耻笑道:“百里凌云，这样变态的事，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是么。”

他一手摁着苏喻白，强迫他埋头到自己的颈间。苏喻白的薄唇碰到伤口，瞬间染上鲜红，有液体顺着下巴流淌下来，是冰冷的。

“感受到了么，我的身体，我的血液，我的灵魂，都是冷的，它们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深渊里，每一个太阳升起的黎明，那里始终都是暗夜。”

“人类，妖魔，鬼怪，神仙，都是自私的，可是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他们去做任何事，那就是惧怕，臣服，就是最好的武器。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我，想不想要这天下，我说，那是定然。今天我要告诉你，那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我从前不想的，因为我有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什么也不稀罕。现在也同样不想，可是我偏要毁了六界给你看！”

“哼，苏喻白，苏上仙，总是自以为是。你说与你无关的，最后怎么反倒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弃了我的全部呢！我百里凌云在你眼里，究竟算得了什么！”

“一开始就错了……你不是百里凌云，他早在千年前就魂归故里了。”

“这样么……哈哈哈哈！不，我并没有死，这就是事实！我之所以回到这里，就是要亲眼看着所有的贪婪，冷漠，私心，背叛，通通得到应有的报复，包括你！”

“苏上仙，你眼里有悲悯呢，你这是在担忧苍生，担心你自己，还是百里无言，亦或是因为我而痛心呢？”

苏喻白握紧的指关节泛着月牙白，手不受控制欲要抬起，又倏地收回，抬脚往外走:“不重要了。我走了，希望你能早日明白过来，不要一味地把仇恨施加于他人。我也知道你不会就此收手，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么如你所想，我不会袖手旁观。”

“呵……苏喻白，本尊定会灭了六界，亲手杀了百里无言。”

“百里凌云，我杀不了你，可是我会再次封印你，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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