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山魈

“……还有，那两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对妖族果真动了恻隐之心？”

“难道尚文是老糊涂了，恻隐之心？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我的心魔早该消，也没这等麻烦事了。”

“哈哈，我自然是糊涂了，活得明白不如活得糊涂，喻白，有些事该放开且放开，有时候你攥得紧了，失去的反而多。”

“哼，原来你也不懂，懂的人已经不在了。”

“此话何解？”

“无解。”

“哈哈……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把人堵得无话可说！无妨，相识一场，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苏喻白失笑一声：“岁月无尽，了无生趣，为谁活不是一样，只愿世间还有所挂念吧。”

他抿了一口冷却的茶，嫌弃道：“你这茶还能再涩一点吗？”

李尚文意味深长道：“它热时你不饮，凉时味已不再，再热回来，怕是你也不愿喝了。”

“我就喜欢喝凉的，是你这茶的问题。”

“一百年前你便这样说。”

“……”

“喻白，我回来了！”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顾无言正站在外边，也不进来，朝着苏喻白打了招呼，看见李尚文时眼中却划过一丝异样。

“这位就是顾公子吧，快进来喝口茶歇歇脚吧，一路想必是累着了！”

他对李尚文的话恍若未闻，只是继续招呼着苏喻白：“喻白，快出来，我找到了好东西给你看！”

苏喻白此时竟站起身来鬼使神差地往前走，李尚文见他不对劲，出声提醒道：“喻白？”

他走到顾无言面前，顾无言却突然诡异地笑了，搂过他的脖子张口就要咬下去。

“喻白小心！”

“啊！你……呃……”

“哼，你只看出他是道修，却不知我才是正儿八经的天师？”

“呃……放开我……求你……”

“喻白，放了他吧，这妖身上并无邪气，没有害过人。”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他诓我不算作恶？妖哪有什么好东西！真死不足惜，不过杀了也是脏了我的手，不如废去修为，丢到山下自生自灭吧。”

苏喻白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不等他去丢，那小东西早已经灰不溜秋地一跛一跛跑出老远了。

李尚文暗自思忖，苏喻白明明对妖族网开一面，为何会有如此之重的心魔，明明恨之入骨，又为何信任鲛族那两个孩子？他的过去，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这东西是……”

“山魈。”

“难怪看着好生眼熟，想来这些年不曾遇到，是缘因我并没有什么亲近之人。”

苏喻白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嗯，山魈这种山间精怪，最善伪装，以吸食精气为生，贪婪万分，可惜的是，贪心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化形的是顾公子的模样吧，那定然是已经在山中见到过他了。这可不妙，山魈所居之处附近常有虎妖横行，修行不浅，食人肉身，留下精魄作奴为他寻食。”

而此时真正的顾无言正在山中摸索着回去的方向，他渐渐觉察，这条路无论走多久，最终都会回到那个他发现不对的岔路口。

“鬼……鬼打墙！”

“公子救救我……”

听这没有温度的声音，顾无言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战战兢兢回过头一看，原来只是个路过的挑担青年人，脚不慎崴到了。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帮他，那青年男子痛苦地开口：“我做活累了，在路边睡着了，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头晕得七荤八素，这才经过这里回去，不小心扭到脚了，烦请公子送我回家。”

顾无言心想，罢了，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能见他这般坐视不理！

他刚靠近便再次发觉不对劲了：“你……你怎么没有一点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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