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我也是为了活下去。”清质的语气很轻，像是一声叹息，却又能让人清晰地听出每个字的发音，“人生出来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

“我已经能活下去了。”清质眼中的霜华再次凝结，“少时曾有人问我，为何修炼。”

“我不知。他说我要为了天下苍生继往开来而修炼，承袭上尊繁盛而御启后世风华。”清质看着面色愈加迷茫江芏，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我再问你——为何修炼？”

江芏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为了活下去而修炼，现在他已经能活下去了，除了这个还能为了什么呢？大多数修士修炼不就是为了活着吗？修炼成仙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无人证实的“长生不老”。

那……

然后呢……

活着，然后呢？

清质看着逐渐陷入沉思的徒弟，在石桌上布上棋盘，自顾自地下起棋来。

这是拜入自己门下面临的第一题：为何修炼。

清质不求答案。这题可以无解，也可以有万千种回答，没有对错之分。

风岭。

“明泷师兄、安怀师姐、明溪师姐、净尘师兄、雪研师弟。”鸿展板着脸念出这么一长串称呼，面色越来越黑，“我又不是雪研那个样子的，出个关值得你们一群人过来围观吗？”

被点名两次的长啻战尊眼神乱飘：“师姐，我出关其实没这么多人看的。”

“这是重点吗？”鸿展扶额，“重点是我出个关长啻主要掌事人全来了，你们闲的？”

“掌门师兄，你那徒弟你教好了？不去太阴峰闹事了？”

“暂时不去了。”

“你怎么让他改性子的？”

“刚把能安殿新进弟子打了一顿，我让他乾连阁闭门思过。”

“……”执教顿了一瞬，呼吸都停止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又问另外的人，“太殿师姐，你那徒弟天天在两仪峰是想拜在明曜门下吗？”

“他是次席，最近能安殿事多，他去帮忙。”

“帮着云行打新人？”

“有长啻门规在，他不敢动手。”

“……”执教再次语塞，良久，开始问候净尘，“师兄，你那徒弟卡凝丹境都快一百年了，你都不关心一下？”

“她那小心思我懂，不过是想占着首席的位置不走而已。”

“哪有一直当首席的弟子。”

“改天从八荒殿那里随便拿个丹药骗她吃了直接让她突破就行。”

鸿展：“……”你是亲师父。

“师姐师姐！”雪研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鸿展，“我呢我呢！”

还没等鸿展开口，明溪就直接一只手把雪研拎一边去了：“我没管好，放出来确实丢人。”

“说吧！”鸿展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好悬没咽下去，“找我干什么。”

“想让你给云行看看，他现在的身体究竟还能坚持多久。”明泷微微低着头，垂到胸前地发丝微微颤动。

明溪伸手拍上明泷的背：“依他的性子怕是要与我不死不休，我们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懂，我也不可能打不还手，连小夜曾经都被我打成半残，但对他我现在不能下狠手。”

“能找到当初煅他用的材料吗？”鸿展表情也认真了起来，“既然过犹不及，那不让过应该就能暂时没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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