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喻明,我真想告诉你,这10年,我遇见了比你更好的人,那男子光芒万丈、皎皎如月,他对我有刻骨的喜欢,我对他有无法割舍的依赖。
但没有。
事实上,时至今日,我连遇见一场流星雨,都会第一个想起你。然后,我会从头回忆一遍我们的青春年少 ,细数我们之间的种种联系,再像今天这样,翻墙摸进我们念过的中学的这间画室,霜白的月色下,这小小的方天地。
我坐在你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撑着头傻傻地看着碧蓝的天空,另一只手把玩着画室里捡到的,或许是你多年前丢失的铅笔,就这样,一个动作持续了1小时48分钟。我终于发现了1现在的青云市,华灯璀璨,根本看不到什么流星。
这一点都不像我们的14岁,对吧?
那年,我跟家人搬来青云,转学到高修中学初二(7)班,成为众人眼中高考“占优势”的美术生,代价就是除了应付重点中学沉重的学业外,每周末还要参加绘画训练。
顶着巨大的压力,我的成绩一落千丈。
一次夜课, 暴躁的女助教指着我的水粉作业质问: " 你画的这算什么东西?”
年少的我,怀揣脆弱的自尊心,提起画画的水桶,
企图借着换水的名义落荒而逃,却一不小心绊到画架,轰然倒地。
我在满教室的哄笑声中跑上艺术楼的露台,站在浓重的夜位里,看着湿答答的校服染上大片颜色,如同迷途的蝴蝶,在夜风,里轻轻扬起。
我原本以为,这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直到,遇见你。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你。你安静地坐在围栏边上,左手撑在一侧,漂亮的食指微微曲起,有一下没一 下 地敲着水泥墙面。然后,你忽然回头,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清洌的眼神,不染纤尘。你从围栏上跃下来,大步地走过来,我就这样,直愣在原地, 紧捏着被颜料浸染得花花绿绿的衣摆, 看着你递来的一面暗蓝格子方巾,生平第一次,仓皇不安。
大概是看透了我的局促,你握起我的手,将方巾放在了我的手心里,蹙眉问:“还好吧?”
那一瞬间,湛蓝的天空上有颗流星划过,从西北角翩然掠向东南。
可是,那样的光辉都不及你,光彩熠熠。
我随身携带的怀表滴答作响,21点22分。秦喻明,我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喜欢上你的,带着我的一腔孤勇 ,从此四海潮生。
我手握铅笔轻轻敲打画架, 这习惯,像极了多年前的你。我还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大口喝可乐,单耳塞耳机,就连画素描起稿,都跟你一样,只钟爱6B铅笔。但是,此时走廊外突然传来细小的声音。
我承认,从18岁到24岁,高中毕业后的这6年里,我经常翻窗偷溜进这间画室,经常不可抑制地想念你。还有,我很多次被巡楼的保安吓得魂飞魄散,这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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