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带你来这个鬼地方的？”尹一抱着相柳急得眼泪吧嗒吧嗒掉，泪水在离开脸颊之后凝结成一颗颗冰珠滚落在地上。

“别哭。”相柳努力抬起小手为尹一擦去眼泪，“你说过我可是会成为大荒第一高手的，这么点小困难怎么可能熬不过去？放心，我是九头妖，有九条命的，死不了。”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尹一更是止不住想泪崩了，相依为命这么久，就算是小猫小狗也早处出感情了，何况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现在就因为自己随随便便的一个决定就要他莫名其妙丢掉一命，这让尹一怎么能心安理得。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小九最厉害了，一切都会没事的。”尹一强忍住泪水，虽然难过自责的要死，可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坚强起来，能救相柳的只有自己了。

尹一不敢赌，这和受伤不一样，纵使相柳有九命，但他是九个头一起挨饿，按道理应该也是九个头一起虚弱，到最后九个头一起死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一个人类在极北之地又能做什么呢？她趁着相柳昏睡的时候尝试过走出去，可是还没有两步就被吹成了滚地葫芦差点没回来；也试过拿着榆襄送的短剑在极北之地的万年冻土上挖掘，企图找到点虫子草根之类任何一点可以入口的东西……然而最终她能做的也只有用自己的体温融化一点雪水喂给相柳。

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在相柳因为过于虚弱陷入弥留之际后，尹一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断了。

“我不要金手指了，不要了还不行吗，让我救救他，让我救救他！”尹一发了疯似的拿断剑割在自己手腕上，一刀又一刀。她没有办法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除了自己这一身血肉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拿来救相柳。

或许真的是她的哭求起到了作用，尹一手腕突然一疼大股鲜血喷涌出来。

尹一心中狂喜，顾不得疼痛第一时间将手腕凑到相柳嘴边。

许是嗅到了血腥味，濒死的相柳突然睁开血红的妖瞳抱住尹一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吸食着鲜血。

见相柳还可以自主进食，尹一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一点，只要能吃东西就一定能活下去，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储备粮能坚持多久。不过想来也是坚持不久，不说别的，这么低的温度没有金手指她一个普通人大概要不了多久就得冻死。

吸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手腕上的血流太小，相柳血红色的眸子渐渐转向了尹一的脖颈。

尹一只觉得肩膀一重，紧接着脖子上便传来刺痛。

尹一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挣扎，反而闭上眼睛如同哺育孩子的母亲一样将相柳拥入怀里轻轻拍抚，温柔地配合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相柳兽性渐渐褪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立刻停止吸血，猛然从尹一怀里退了出去。

尹一缓缓睁开眼睛：“你可以再吸一点，我没事。”

“你傻吗？我毕竟是妖怪，会失去神智被本能驱使时，说不定会把你吸成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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