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神（九十九） (3-1)

四目相对时，却是触目惊心。秣煞见着他眼中染了一抹猩红，竟连持兵器的手都不由颤抖。　　

他们对峙不下，却也不再轻举妄动。倒是蠡殷开了口，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秣煞却没有让步，只是坚定说道：“我说过，我不愿与你为敌！”

　 蠡殷那双眼终于有许些变化，他颤抖着两片嘴唇，最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秣煞，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他终是放下了兵器，在蠡殷惊诧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我所为之人，皆不同”　　

蠡殷也算是听明白了，可他却握紧了兵器，恶狠狠警告道：“那我就奉劝你，莫参与到此事来，不若……”　　

“不若，我们将成为对敌”这句话终究被吹散在风中，可却也入了蠡殷耳中。　　

他难以置信的望向了秣煞，只觉这一瞬心如死灰，而手中的兵器却异常沉重。　　

“蠡殷，杀了他！”魔君却不知道自何时出现在身后。他只觉寒气逼来，握着兵器的手不觉颤抖。　　

他不敢回头，只是回话道：“魔君，秣煞只是一时……”　　

“违抗命令的，都得死！”那烟雾弥漫开来，蠡殷重重的单膝跪下，他止不住的颤抖。天地间忽而旋转开来，而他看不清面前，只依稀听到声音。　　

杀了他，蠡殷，杀了他！　　杀了他，蠡殷，杀了他！　　

“魔君，秣煞是我的兄弟！”烟雾慢慢散去，他也慢慢看清楚了，面前仍是一片混乱，而他的好兄弟秣煞正在与群魔厮杀。　　

“那你就赌，赌他有没有把你当兄弟”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他朝前。蠡殷无法自控，只得朝前而去，而便是这时，他见着秣煞的兵器从面前劈了过来。　　蠡殷眼睁睁的看着兵器自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他下意识的侧身，却还是被兵器削下了一只手臂……　　

“蠡殷！”那半截手臂沾着血掉在地上，秣煞眼看着他的手臂血流不止，却也看见了他眼眸中的绝望。　　

“蠡殷，你听我解释”那话音才落，却还是没能将话说完。秣煞急于应付周遭扑过来的群魔，根本没能与蠡殷说上话。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兄弟！”魔君的声音若远若近，他捕捉不到，却也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蠡殷抬头望向厮杀着的秣煞。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却是一再想起了当初。　　

他永远都记得有个爱喝酒的闷油瓶，也记得这个闷油瓶曾多次在危险来临之际挡在他面前，可现在，他们都变了。　　

“秣煞”他隔着那么远，隔着群魔喊出他的名字。　　

而秣煞却是猛然回头看向他，似乎听清楚了他的呼唤。　　

“我们回不去了”那兵器终是重新握上。蠡殷眼眸一闭，手上兵器握紧，大步朝着秣煞走去。　　

“蠡殷”秣煞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秣煞分明看得出他眼中的决绝。　　这一瞬，他们二人都知晓，怕是兄弟之情，止于今日。　　

“秣煞，你去死啊！”那兵器不由分说，直劈而来。秣煞甚至还没能来得及眨眼……

蠡殷面目却是狰狞，他劈向秣煞之时，魔君恰好在他身后仰头笑着……　　

“蠡殷”眼前却是有血液喷溅而出。他瞪大了眼，却只见血流成河。他半张了口，手中的兵器“咚”的一声坠落在地上。　

“蠡殷！”周遭的声音过于嘈杂，秣煞眼中却只看到血淋淋的蠡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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