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篇25 (2-1)

　　嵐姑姑告訴我，太祖母喜歡聽戲，當時的一位特別有名老闆關夢山和太祖母有很好的交情。

　　太祖母時常請這位關老闆來唱戲，那個時候二哥身體弱，關老闆便說，不如讓二少爺跟著學戲吧！

　　便是以後不唱戲，多鍛煉鍛煉也是好的，跟習武一樣，強身健體。

　　太祖母覺得有道理，就讓二哥跟著學了，原想著即使堅持不下來也不打緊，又不是真的要去唱戲。

　　可誰知道，二哥竟然真的堅持下來了，祁寒酷暑，日復一日，他從未懈怠過。

　　而且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

　　二哥很有天賦，又能吃苦，關老闆起了愛才之心，便忍不住多教了些給他。

　　武生，花旦，青衣。

　　而二哥也沒有讓他失望，二哥學了之後，也只是唱給太祖母聽，討太祖母歡心。

　　至於先祖們的故事，太祖母不是沒有跟其他人講過，但是真正放心上的，只有二哥。

　　再後來，太祖母離世，享年九十，無疾而終。

　　太祖母離世後，關老闆也再沒有來過。太祖母長關老闆二十多歲，一直拿他當後生看待的，兩人算是忘年交。

　　可是外人總是不懷好意的揣測著他們的之間的關係，只不過礙於太祖母的威嚴，沒人敢當面這麼說。

　　可是，想來，父親他們心中也不是全然不在意的。以至於後來，二哥說要唱戲，才惹的父親大怒。

　　二哥那時便經常去見關老闆，以師徒相稱。

　　關老闆傲氣，以前進宮給老佛爺唱過戲，一般人他看不上，反倒是二哥合了他眼緣。

　　成了他唯一的一個弟子，關老闆終身未娶，自然也沒有後人。

　　二哥是他唯一的傳人，關老闆病逝後，二哥親自幫他料理了後事。

　　我知道人言可畏，天下人的嘴沒人能堵得住。太祖母和關老闆為人灑脫，並不在意這流言蜚語。

　　二哥自然也同他們一般。

　　嵐姑姑將這段往事告訴了我，這樣我就能明白二哥當時為什麼要離開家了。

　　那麼也就是說，二哥戲裡的故事都是真的。

　　我不禁嘆了口氣。

　　喝過小桃拿來的紅糖水我已經好多了，幫著嵐姑姑一起擦牌位。

　　就在我們快弄完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走了進來。

　　“二哥？”我驚訝的看著他。

　　他也看到了我們，見只有我、小桃和嵐姑姑在，他又鬆了口氣說:“還好，還好，我只是過來上柱香。”

　　“二少爺，你還好嗎？”嵐姑姑說。

　　“嵐姑姑，”二哥回答，“我很好，您好嗎？”

　　“當然，當然。”嵐姑姑說。

　　果然，二哥只是急匆匆上了柱香就要走了，怕遇到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二哥臨走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對我說:“素問，辛苦你了。二哥、二哥真是太不稱職了。”

　　我搖頭，“不，二哥，我不辛苦。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二哥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又看了我一眼，才走了。

　　看著二哥離去的背影，我不禁想，蕭寒鬆也姓蕭，他們二人，這莫不是命定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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