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皇甫羽微微一愣,拇指摩擦着令牌上的纹路道,“多谢太子殿下,有劳李公公跑一趟。”
李朔连连摇头道,“皇甫公子言重了,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令牌已经送到了,那咱家就回去跟太子殿下复命去了,公子自己担心些。”
皇甫羽点头,李朔知道他心里有数,于是就行礼退下了。
守宫门的侍卫,见到太子的令牌,如见到太子殿下亲临,纷纷行礼。
皇甫羽免了他们的礼,让他们把宫门打开,侍卫自然不敢违抗。
坤华宫中,皇贵妃一身素衣白裳,满头青丝也只用一根乌木簪子挽在脑后,放平的眼角眉梢满是疲态。
皇甫羽对李朔说:“你就在此等我。”
李楠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担心。
皇甫摇了摇头说:“放心吧!没事的。”
然后就在李楠满心的忧愁中走上前去。
陈雪凝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来人是皇甫羽,她讥讽一笑,“真是难为皇甫公子来看我还特意换了一身华服。”
皇甫羽脚步一顿,尴尬的扯了扯了衣服,忍不住开始想自己平时究竟是有多不修边幅,才让对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陈雪凝对他的反应不以为意,随意道,“皇甫公子既然来了,那也别站着了,坐吧!”
皇甫羽施了一礼坐下了。
远处的李楠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她原本以为皇甫羽只是想过去跟皇贵妃说上几句话就走的,没想到居然坐下了,这是打算长谈吗?
李楠经历了前面那两次的事情之后,一直对皇贵妃心怀畏惧,就特别担心,她会对皇甫羽不利,再加上他家公子是个从不对女子还手的。
陈雪凝瞥见在远处等候的李楠,冷笑一声,“皇甫公子好手段,就连我一心栽培的奴才都向着你。”
皇甫羽看了李楠一眼,“娘娘说得是李楠?”
“呵,连名字都改了!真是背主背得彻底。”
皇甫羽沉默了一会说:“娘娘,事已至此,先帝种下的因,造成了我们的果。逝者已逝,纵然我死去千百次也挽回不了了他们的性命。”
“您恨我,怪我,我都没有任何异议,”皇甫羽垂眸,“但是您该放过自己了。”
“ 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雪山连绵,见过芳草连天,见过湖光山色。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得要大的多,我们一生很短,其实能见到的东西很少。”
“人,如果被长时间困在一处,思想就会变得狭隘,继而不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导致故步自封。”
陈雪凝冷冷的看着他,“皇甫羽,你什么意思?”
皇甫羽微微一笑,“娘娘,您见过盛夏与冬日共存吗?纳吉罕那边有一座雪山,积雪终年不化,每到盛夏,草原上呈现的是夏日之景,而雪山依旧是冬天。”
陈雪凝不为所动。
皇甫羽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又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奇闻异事。
陈雪凝一概充耳不闻。
讲到最后,皇甫羽回忆着秋天的麦田,那金灿灿的一片,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切实体会到那种丰收的喜悦和满足的。
原本他是在给陈雪凝讲的,到最后,却是将自己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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