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其实自己也很清楚步兵营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凡是年纪尚小的新兵溜子;没什么家事背景的穷苦百姓;被打过招呼特意“关照”的得罪了上司的老兵,都会被丢在步兵营。
一般也只有穷苦人家吃不上饭了,见军营里面有人招兵,才把家中那半大小子送去了,多少能吃饱饭不是。
若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杀几个敌人,立下军功,那也算光宗耀祖了。
家里头出了位军爷,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了。
步兵营没有马匹,甚至有些人连像样的盔甲都没有,脚上踩的草鞋,露出的脚面青白一片,溃烂化脓的冻疮长在脚指头上,肿的跟雪地里的大萝卜似的。
纵使有了心里准备,可是这边的惨状还是震惊了皇甫羽。
都说缝缝补补又三年,可他看着挂满补丁的帐篷都不止用了三年了吧!没有战靴铠甲不说,寒冬腊月居然有人脚上穿的是草鞋打了补丁的麻布衣裳。
这哪里像是军营,分明就是难民营!
可见这军营中的物资也是层层削减,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吸着别人血的人在中饱私囊。
于是他这一身在骑兵营里极为普通的衣着,立马就引起营地其他人的注意。
“嘿,你看那小子,从骑兵营来的吧!”
“才第一天就被赶到步兵营,肯定是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骑兵营那些少爷兵吧!”
“哼,才第一天就到了咱们这,以后都怕难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你们看他细皮嫩肉跟个小娘儿们似的,我赌三天,他肯定得当逃兵。”
“这小白脸儿油头粉面,我赌两天!”
皇甫羽:“……”
诸位仁兄大字不识几个,咱就不要硬拗文化人了成么?
皇甫羽承认自己这些年确实是养尊处优,长的也还不错,但什么细皮嫩肉、油头粉面的,他确实愧不敢当,又不是小倌馆里涂脂抹粉的兔儿爷。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皇甫羽决定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将就一夜。这天寒地冻的,空着肚子再跟别人起冲突明显是极其不理智的行为。
再说,这步兵营里的营帐,比骑兵营的小了不少不说,还一个帐篷挤着七八个人,比骑兵营一个帐篷多了三四个人。
皇甫羽是最后一点找地方跟人挤挤的念头也打消了。再说,也不见得会有人愿意收留他,他也不打算去触那个霉头。
只是没想到即便是到了这犄角旮旯里,还是能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里议论着刚才的事。
帐篷外燃着一堆柴火,几个人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装备,一边叽叽歪歪。
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说:“哎,你听说了没有,骑兵营那边,有一个新兵单挑孙营将,输了被赶到咱们步兵营来了。”
另一个留了络腮胡的壮汉接口道:“听说了,那会儿整个骑兵营的人都围那儿了,孙营将是什么人啊?能让一个小小新兵下了面子,不过三招,就给那小子揍趴下了。”
呵呵,说的跟真的似的。
皇甫羽缩在一块没有积雪的空地上,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听的有趣。
“可……可我怎么听说,是这孙营将……输了……恼羞成怒才……才把人赶走的……”
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结结巴巴的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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